深夜,星幕垂天,月挂树枝。
云府已经一片安宁,几盏长明灯挂在走道上,成为夜色中唯一的光亮。
云逍站在爹娘房间的屋顶上面,抱胸而立,晚风吹起他粗糙的披风和围领,猎猎作响。
当爹娘睡下后,云逍便来到了这里守候着。
今夜如果有谁敢来找麻烦,那真的是自寻死路了,云逍会在不惊动的一个人的情况下,统统解决掉。
不过到现在,还算平静,并没有夜行人来访。
上一次这么站在云府的屋顶上,已经是近三年前了,当时的云逍刚刚重生,一切又重头来过,没有迷茫,只有一心的复仇。
如今,云逍深陷全大陆的通缉,虽然准确的说,只是东大陆的通缉,西大陆是蛮荒之地,是异兽的地盘,也不会有人通缉他。
这一世经历了快三年,云逍心中的坚持依然在,上一世的仇必须要报,诗诗也必须找到。
但同时,云逍的心中还多了其他需要忧虑的事情。
起码吞吞还在等着他去救,以及那个不愿意出嫁,好不容易逃出来,却为了云逍而不得不回去的姑娘。
此外,还有这半年以来,在暗地里推波助澜,令云逍的名声越来越臭,刀魔的恶名越来越多的那只黑手。
云逍已经猜到十八大门派,和这只黑手脱不了干系,但愿只有十八大门派在其中搅局,云逍的仇人够多了,不想再多加几方了。
云逍捂着胸口,内甲已经融入血肉里,但是还存在,那股指引着下一件战神套装的波动也还在。
云逍遥望西方的夜空,秦国已经是东大陆最靠西的国家了。
从西边离开秦国,在东西大陆中间的一带,是没有国家管辖的区域,那里有一座巨城,被称作乱邦城。
再往西边去,是分隔东西大陆的涛涛大江,淮江。
淮江西岸和东岸截然不同,一边人烟鼎盛,另一边却是蛮荒大地,异兽纵横。
传闻中三大中立组织的总部,以及魔教的总坛都在淮江附近,只是具体是西岸还是东岸,上游还是下游,就没人知道了。
在云逍沉思的时候,下方的屋门忽然被打开。
云逍立刻警惕起来,伏着身子攀在屋檐上向下观望。
所幸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云逍的母亲从屋内走了出来。
月色中,陈惢的面色略显憔悴,眼窝也凹陷不少,本来云逍离开的时候,家中一切妥当,爹娘的身体都已经不再消瘦。
现在看到母亲这幅模样,云逍心中忍不住心痛。
陈惢显然是思念孩子睡不着,披着一件长褂来到院子里踱步,时不时看一看天空的月亮。
“孩子,你现在在哪,冬天要到了,你四处流浪,会不会冷……到处都是你的通缉令,你爹说全大陆都在通缉你,你不会,不会已经……”
陈惢的自语,被禁不住的抽泣声代替。
这时屋内又有一人走出,傅长英叹息一声,来到陈惢身前,牵住她的手安慰道:“夫人,已经很晚了,先休息吧,你再担心逍儿也回不来,他有他的路,相信他能挺过这一关。”
“但是,他才二十岁,那么年轻,为什么要有这种大劫?他就这样一直下落不明倒还好,我真怕有一天知道他已经死了,或者回来了,但是却断了手、断了腿……”
陈惢倒在傅长英怀中失声,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自己生活的一切安好,反而更加让陈惢心疼和思念自己的孩子。
又安慰了一会,傅长英搂着陈惢向屋内走去。
经过门口时,陈惢忽然觉得脸上一凉,有一滴水滴在了她的脸上。
陈惢拿手拭去,瞅了瞅天上,满天星,不可能是雨水。
“是孩子,长英,逍儿回来了,一定是他!”
陈惢忽然激动起来,抬起头冲向院子,朝着屋顶张望。
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可怕。
但是傅长英却只是叹息一声,只道陈惢这是思念过度了。
但是陈惢坚持说云逍已经回来了,还催促傅长英上屋顶看看。
为了让陈惢安睡,傅长英只好一跃而上屋顶看了看。
傅长英如今已经有通达三重的修为,自从修炼异体谱之后,他不仅没有了不能修炼的毛病,而且近三年的时间达到这个修为,表示他五结体的资质,已经很不错了。
傅长英扫视一圈,屋顶上面哪有人,不过他也多了一个心眼,最近家里的不速之客真的很多,昨晚还有人抓住了他妻子逼问云逍下落。
“没有人,回去吧,别多心了。”
陈惢满脸落寞,看着已经没了水渍的手指,长叹一声。
当两人返回屋内,关上房门之后,云逍才从院门口露出半边身子,轻轻揉了下红润的眼睛。
……
第二天一大早,云逍悄然来到夏筱言的房间,叫齐了十八大宗门来帮他的弟子,准备和大家告别了。
不过柳安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