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什么先生?比皇家书院的先生还要知识渊博?”
荣铮抢先说,“知识渊博倒在其次,那不是重点,重点是那先生长着一张人摸狗样的脸,我这儿子,也不知遗传自谁,看到长的人摸狗样的人就昏了头,走不动,以貌取人,太肤浅了,太要不得了,你看那山里的蘑菇艳丽吧,那越艳丽的蘑菇它越毒啊,还有那蛇,外表美好,内里往往越龌蹉。”
说这话时,小眼神没少往身旁的宝春身上瞟,意有所指,意味不要太明显。
沈楠看看两人点头称是,“可不是,我妹妹就是太肤浅了,就是太过于贪图你这张脸了,否则,也没有今天的好事不是,要是早知道……”
后面沈楠故意没说,但啥意思荣铮不会不明白,他最听不得人家说他和他媳妇怎么怎么的话了,蹭地就站了起来。
旁边的宝春眼看他这暴脾气要上来,忙将自己的手塞到人家手里,“时候不早了,也该出门了,你去看看都准备好了没有。”
荣铮回头看看眉眼带笑的媳妇,觉得自己好傻,他这儿在做什么,人家是兄妹,能不相互袒护么?他居然还影射媳妇好美色,他能讨得了什么好,两头不是人呢他。
瞪了媳妇一眼,气呼呼地就出去了。
沈楠看着妹妹不由叹了口气,“你早知道,所以为了孩子,才没反对。”依照他对她的了解,怎么任由他人摆布。
宝春看着茶杯好一会儿没说话。
而走了一半的荣铮想起来还有事情要问媳妇,折回来时,刚好听到沈楠的问话,当下便停住了脚步,隐在了门口。
听着屋内的沉默,他的心也跟着沉到了谷底。
沈楠问的正是他一直以来刻意回避的,不愿意去探究的,因为他没有那个信心去探究。
他知道媳妇对他有感情,可那感情却远远没到要嫁给他,要厮守到老的程度,说到底,两人的结合多半还是因为他是小酒的亲爹,若小酒的亲爹是别人,那……
媳妇并没有那么喜欢他,爱他,就比如他自己,恨不得时时刻刻呆在她身边,呆在一起,就想去亲她,摸她,或者看着她,什么不做都是好的。
可她从来没有像他这样,即便是在一起,也是该干嘛干嘛,看书,练功,研究药丸,都说新婚燕尔,可她愣是去整那破院子,弄那什么暖棚,也不会只看着他,眼光放在他身上。
荣铮长出了口气,想要进去,他害怕接下来听到他不想听的,可是,就在他抬起脚的时候,她开口了,她说,“也不是没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荣铮本人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
这答案虽然不是荣铮害怕听的,可听了后,也没见他怎么松气,反而有一些失落,他没有进去,而是转身离开了。
屋内的沈楠说,“不管怎么说,这心里总觉得憋着一股气,你说这都叫什么事,六年来你和小酒是怎么过来的,一想到这儿,算了,不提了,真是便宜他了。”
宝春没有吭声,什么叫惩罚,什么叫报复,你只有报复到了人的心里,才是真正的惩罚和报复。
就好比有人伤害了你,然后你把他杀了,这就是惩罚?他都去到另外一个世界,一无所知了。
就比如有人背叛了爱情,找了别人,要跟你分手,然后你就整的那对狗男女哭爹喊娘,你快意了,可那快意却很快就消失于无形中,随之而来的就是空虚。
最好的惩罚,是让人的心灵处在愧疚之中,不得安生。
况且,荣铮本来也是无辜,他心里一定也不平静,那晚的呜咽就是最好的证明,他对小酒愧疚,他就会对小酒越好。
回门礼物是老王妃准备的,全府上下都有,就是没有大伯母一家的,宝春不由失笑,她这婆婆可真够率性而为的。
回到将军府,孩子们跑走了玩去了。
宝春跟着二伯母周姨娘她们去了后院说话去了。
前院内,一概是将军府的男丁,除了老太君。
气氛自然说不上多好,与岳父家的隔阂,那不是一天两天可以融化的,所以,荣小王爷呆了会儿,就去了媳妇的院子。
老太君说,“小酒的身世,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也不是坏事,最起码,那家人不会亏待孩子。”
沈将军哼了声,“他还敢?他若是敢,我定会找皇上讨一个和离的圣旨,我不怕养我闺女外孙一辈子。”
屋内人都看着他。
老太君明显不赞同,哪有当爹的让人和离的,况且这才成亲几天。
至于沈楠就觉得小叔太生猛了,合着那圣旨是他一人说了算,想要什么,就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