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坐上了马车,宝春的小心脏都还砰砰地乱跳,太惊悚了,被人活埋不说,竟然还让她碰见了初来此地,被她砸伤那人,若说这辈子最不想见的人是谁,那大概就是他了。
为啥?害怕被人报复呗!
错不了,只消一眼,她就敢肯定是他,只因那人的相貌太出众了,想不记得都难,当初还被自己误以为是仙人,这那里仙了,分明是坏胚,魔头。
这可真比中头奖还要百年不遇。
瞅瞅,撞死了人,连眉头都不皱,当场就挖坑埋人啊,一条人命在他们眼里,竟连条狗都不如。
可想而知,这该心狠手辣到什么程度。
再瞅瞅他们那通身气息,一嗅就知是久居上位被熏陶出来的凌驾感。
在这些人面前,你还敢吱声?简直不知死活么,刚捡回来的这条命估计也会被收走。
仗势欺人什么的简直没有更讨厌!
你说你砸谁不行,怎么就砸上他了,早知此人不好惹,当时宁愿粉身碎骨也要躲开他,省的以后生不如死。
哎,看来以后要谨慎躲着此人了,全身生疼,疼的她直抽气,却还不敢声张,心里早已将那几人骂了千万遍。
而兰香却还在旁边眉飞色舞地讲着三公主怎么被崔氏子弟凌辱,怎么大怒的事,幸灾乐祸简直不予言表。
活该,谁叫那刁蛮三公主为难她家小姐呢,这就是报应,大概这就是丫头的心声。
宝春在宴会是受尽了冷眼与嘲讽,可没在京城引起太大的反响,毕竟冷饭都冷好几年了,再炒也没什么意思,都是众所周知的了。
可宴会一毕,崔氏恶母的帽子却是越戴越牢了,想不戴都不行,再加上崔家那两个被严惩的子弟,崔氏简直是沾了满身骚。
宝春在家里老老实实呆了几天,除了练功,看书,就是给那两孩子说故事。
说到兵法打仗什么的,你还真以为她懂,她一个外科医生,那会懂这些。
她所讲的都是那些经典故事,拜她家老爷子喜欢听评书,从小到大,她耳边就没少这些,所以,讲起书来,完全没有负担,说上三天三夜都不觉得累。
除了大夫一职,其实她还可以给人当说书先生,饿不死就是了。
眼看医馆就要开业了,宝春也忙碌起来,经过两个来月的传授,那几个孩子,大变了样,当然了,短短的时间内,也不能期望不识几个字的孩子能学到多少,基本的辅助工作做好就不错了,医术岂是一日之功,那需要长时间的积累。
医馆跟别的行业不同,开业这天,她原本并不打算操办,牌匾挂上,门口放鞭炮就完事,初来乍到,再加上隐瞒了身份,自是没什么亲朋好友捧场。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原本该冷冷清清的,如今却热闹非凡。
什么皮毛商,珠宝铺掌柜,饭店老板,等等不认识的都派人送来了贺礼,有的甚至是官场之人。
宝春一时间懵了,这都谁请来的,看孟掌柜,他也是一头的雾水,孙郎中压根不用问,人际交往这项跟他的医术简直成反比,医术有多好,人际交往就有多差。
孟掌柜带着笑脸招呼来客,客来了,只能先接着。
直到刘景带着人出现,宝春这才有所悟。
“我这开的是医馆,没病没灾的谁想来这儿,你请他们来,他们心里估计早骂死你了。”宝春笑着打趣。
“不见得,讳疾忌医要不得。”刘景一身修长锦服,英俊挺拔,好不风流潇洒,拱手道喜,随行的仆从更是抬上了一个很大的物件,上面盖着红绸。
“这是什么?”宝春不由问。
“打开看看。”刘景笑笑。
宝春看了他一眼,然后上前一把掀开红绸,强烈的太阳光下,归济堂三个鎏金大字,耀眼夺目,放射着万道光芒,并且下面小字著有玄因大师题。
一听玄因大师,里面的客人全都跑出来了,街道上的行人也都驻足观看。
玄因大师的名头,虽比不上师傅慧真,却也是家喻户晓,难以得见,能不激动么?
孟掌柜激动过后,忙招呼人换上这块匾额,激动地摸了又摸,重复嘀咕,“这是玄因大师的字……”
宝春怔楞地看着刘景,医馆名字归济堂,她是早告诉了他的,可匾额题字,她也只是打个比方,就随口那么一说,没想到他还记在了心里,真给她找来了大人物的题字,况且还是玄因大师的。
这匾额一挂,简直比什么都有说服力。
“多谢。”宝春心里沉甸甸的。
“举手之劳。”刘景不甚在意,“这可是占了你的光,要是别人,玄因大师,那会理睬,我一提到你,他二话没说就题了字。”
“改日定要去谢谢玄因大师。”宝春说,“子靖兄里面请。”
所谓万事开头难,归济堂一个新开的医馆,再加上又没什么名气的年轻大夫,上门看诊之人自然多不到那里去。
不过,有玄因大师这副招牌,倒是吸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