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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失控(1 / 2)

这是巨械座最坏的时代。

居民用了一些时间重新学会如何让一句话火起来,借助网络的力量。网络上火起来的第一句话却让人有点意想不到:“我向你走了12年,却好像离你越来越远。”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这说的是关于巨械座的前途命运。

天下远未大治。失控的症状又开始日渐显现。比如说,由于网络系统只覆盖了巨械γ,当它逐渐风生水起之后,巨械α和β都不乐意了。巨械α还好说,毕竟他们傲娇,他们有自己的网络(他们用电);巨械β简直出离了愤怒,那简直就是恐慌了——他们本来是对巨械座最重要的人物,现在倒被隔绝在巨械座最大的网络之外!这怎么可以?!这个问题,也一度闹得风生水起。

好在不久后有了一份叫做《γ日报》的日报,每天将巨械γ值得一说的网络动态编报运到巨械β,再把巨械β的反馈运回巨械γ发表。这就构成了巨械四星之间除物质流、能量流之外的第三道洪流——信息流。而做这件事的机构,你猜也猜得到,就是广播中心。

广播中心的播音员都改了行,每天就忙着往巨械β发报。广播中心还抢了网络中心新闻部的一些工作,新闻采访,但采访的大多不是些正经事,毕竟你不能同质化竞争。靠着一股不知道什么力量,广播中心坚强地活了下来。

一周后,梭林听取李董的建议,把发报的方式改为灯光闪烁发报,这样可以免去来回运送的麻烦,婉星云没有召集联席会议直接同意了。濒死的广播中心居然借此将业务拓展到了巨械α、β和δ上——他们有工程师专门负责编译报文、控制定向信号灯闪烁、接收信号或破译报文。

这里需要解释一下,本来控制信号灯闪烁,最好是由智能设备自动控制其闪烁。但巨械γ禁绝一切电线,而在开放空间里传播的声、光、电磁信号又容易被别有用心之人施加假信号,这个问题一直没能解决。所以,定向信号灯的闪烁是由人为控制的,这个岗位的人叫做“信号灯闪烁工程师”,俗称“按开关工程师”。这是一份无聊到极致的工作:按照编译好的1和0的组合,按下或不按下开关。

广播中心生存了下来,这是让陈慕桩心里很堵的一件事情。他非常清醒地知道,广播中心只有可能成为一个破坏者,而绝无可能成为朋友。

后来发生的一件事,更让他深为郁闷。出于小心为上的想法,他提议将发报方式从明文改成密文,以免其他文明窃听;毕竟巨械座本来就是其他文明建造的,这背后有什么秘密现在谁也说不清。联席会议采纳了他的建议,但是广播中心却拒绝执行,因为李董说这很荒唐。陈慕桩被气得要吐血,你懂啥?你了解天文学吗?李董当然不了解,但是他有权力。

我向你走了12年,却好像离你越来越远。现在的经济水平大致和征途前30年相当了,整个社会的面貌却并不如预想的那样和征途前时代相近。有时候,我们甚至觉得我们的脚步是倒退的。

譬如说,游戏产业的一匹黑马,一度发展成产业支柱的——斗兽游戏。和名字所显示的不一样,这个游戏里斗的不是兽,而是人,是付钱参与游戏的人。他们在精心设计的一片场地中纵横穿梭,自发组队给“敌人”以致命打击,也有可能悄悄扮演背叛者,杀尽自己的队友。请注意,这里的“致命”“杀”等字眼,并非比喻,都是真正会造成生命危险的攻击。所以当时每个这样的游戏机构都会配备医生,救活一个伤员的概率大约是60%,还是可以的。

人们说这个游戏很刺激,他们愿意为此付出生命。

征途后12年4月,死于斗兽游戏的人已经到了“尸骨如山陈,浮血无人收”的地步,梭林下令禁止此类游戏。禁止此类游戏非常困难,因为他们连死都不怕,你能拿什么威胁他们呢?但梭林有办法,他要求巡警在发现此类游戏后,必须等待游戏结束,礼待失败者,并惩治胜利者。他成功地颠倒了胜败的天平,人们评价说:“拳头的暴力打不过权力的暴力。”

请注意“权力”这个词,它已经淡出历史舞台有一两百年了,即便是在征途中时代矛盾深重的时候,人们也很少会从“权力”的角度去分析问题,而更多是在分析“利益”。

5月,斗兽游戏风头收敛,游戏产业的支柱成了风月场所。斗兽游戏中的名词被沿用到了风月场所,如结盟、背叛、防守、攻击、投降等,各有所指。风月场所消失也有两百多年了,复兴只用了一个月。而这一次,梭林选择了沉默。

6月,联席会议例会上,几乎全部男性成员因为亵渎联席会议主持人而被除名,联席会议被迫开展重新选举。婉星云代表联席会议,命令梭林禁绝风月场所,不为别的,就是想保持人类与兽类的基本区别。据说梭林私底下说,人类和兽类的基本区别在于使用工具——当天他就带着工具进了风月场所。

梭林后来还是采取了措施:他把斗兽游戏中的失败者带到此类场所,有时也带些其他人,让他们以最暴力的方式在风月场所展开武斗,对象就是那些客人。武斗是一件很败坏兴致的事,暴力的阴影驱走了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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