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潘从卫彦的房里出来,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局势动荡,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他派去找姜瑜的人已经走了很多天,可是依旧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虽然卫彦也说姜瑜死了,可是姜潘心里却还是有一丝的希望。
没有找到尸体,就还有希望。
他走了几步,还没到门口,就见几个士兵搀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过来了。
“怎么回事?”姜潘问。心中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回将军,这个人倒在城外,嚷着要见齐王殿下和将军,属下就把他带来了。
姜潘看了那人一眼,只见那人的面貌已经完全看不清,满脸是血看着就是受了极重的伤。
“快扶进去!”姜潘说。最近怎么总是来些重伤的人。姜潘有些头疼。
士兵扶着那个人进了屋子。大夫本来就在姜府,便直接去了那人的屋子。过了许久,大夫才走出来。到了姜潘身边。
“怎么样?”姜潘问。
大夫摇头:“他的伤势太重,不行了!”
姜潘心里一沉。大夫又说:“将军,这个人的身份恐怕不一般!”
姜潘看着大夫,投去询问的目光。
大夫靠近他,小声说:“他是个太监!”
“什么?”姜潘的头一嗡。
太监!
这个天下只有皇宫才有太监。这个人是皇宫的人。难道是皇帝身边的人?
姜潘快步进了屋子,那人已经气若游丝,脸色苍白。
这时候,卫彦也踉跄着走了进来。
“大将军,这是怎么回事?”卫彦疑惑不解。
姜潘摇头:“士兵在城外发现他,他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我们检查过,他是个太监!”
卫彦看了姜潘一眼,很快也明白了太监的含义。
他是父皇的人。
卫彦忙走到床边,这几步的动作幅度太大以至于牵动了他自己的伤口。卫彦倒吸了几口凉气。
床上的人似乎是回光反照般的睁开了被血水模糊了的眼睛。看见身旁的卫彦,他牵动苍白的嘴角说了句:“齐王殿下…”
“是我父皇派你来的?”卫彦急忙问。
那人点头道:“奴才叫武仁,陛下派奴才来查明殿下遇刺以及姜瑜潜逃的真相。奴才带着人刚到柳城地界,就遇到了劫杀,其他的人都死了,只有…”武仁重重的咳嗽了几声,顿时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看着卫彦说:“只有奴才一人活了下来…殿下…此地不宜久留,您还是…还是…”
武仁没有说完就断了气。卫彦看着他,脸色十分的难看。父皇的暗卫一向隐秘,而且武功极高,是什么人能在他们刚到之时,不仅掌握了他们的行踪。而且还胆大到公然劫杀了他们。
卫彦突然觉得事情变得复杂了。这一切或许并不是那么简单。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太平了。他茫然的走出屋子。屋外阳光刺眼。一切看起来很平静。可卫彦却觉得,这平静的表面下早已经暗潮涌动。
“殿下!”姜潘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卫彦回头看着他说:“大将军,我们该做好准备了,这里不会太平多久了。”
西潘隆多
这里是西潘最西面的另一个小城,也是最靠近大梁边界的小城。一直以来之所以不被人重视,是因为这里太过贫瘠。而且地势十分险要。到处都是悬崖峭壁,沟渠山峦。有许多人烟罕至的地方。
所以即使这里是离大梁最近的地方人却并不多。
无论是大梁还是西潘,都不愿意浪费一兵一卒在这。
在旁人看来。除非有人长了翅膀,否则别想飞过那道横在两国之间的悬崖。
顾子珩已经在这里住了半个多月,他们完全的失去了和金都的联系。这么多天他们甚至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此时顾子珩正站在大梁与西潘之间的悬崖边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对面的大梁国土。这里人烟罕至。对面的山上不见一个人,只有几只黑色的小鸟偶尔飞过,向人们炫耀它们的翅膀。
三月的天气很晴朗,悬崖上却是狂风阵阵,顾子珩的衣袍被风吹得“咯咯!”作响!
一年了!
顾子珩的嘴角划过一抹冷笑。那个女人已经死了一年了。
顾子珩觉得有些可笑,他处心积虑想要往上爬,不惜杀了那个可恶的女人,杀了她的全家,可是一年后的他不仅丢了官职,而且只能在这贫瘠的西潘边界苟延残喘。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做了些什么。
最近他总是梦见那个死去的女人,梦见她穿着大红的喜服一遍遍的问他:她美吗?
顾子珩想回答,可是那女人的身边却突然燃起了大火。那女人就站在火中对着他一遍遍的诅咒。她的脸在火光下多了几分诡异的妖娆…
该死…
顾子珩的眼底划过一抹阴鸷,一个死去的女人而已。即使再多的诅咒又有什么用。一个死了的人是什么丢做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