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叉鬼王气喘吁吁,渐渐平静,自己就差一点,就能触碰到她的肩膀了。
直到现在,它才看清了蒋雅南的模样,嘴角抹笑,“在我手上过了胎道,你算是古今第一人,好好弄你的祭祀吧。”
蒋雅南一惊,“你知道祭祀的事!”
“嘿嘿嘿......”夜叉鬼王转身,慢慢走近黑暗,“就差一点,你跟我一样啊......”
它离去的极快,顷刻就不见了巨大的身影。
“你等一下!”蒋雅南伸手想要叫住,见自己手掌探出了日光,又急忙收了回来,耳朵里轰轰隆隆,除了出口的风声,什么再也听不到。
还是先回魂,再说。
她飘出了出口,眼前一片耀眼的白光......
哗啦啦的水响,在秦子骞的脑海里回荡,他的手指轻轻颤动,触碰到了一块木板,他睁不开双眼,却能感觉正在四四方方的空间里平躺.......
左手探出去,果然不出所料,也触碰到了木板。自己就泡在黄泉包裹的棺材里!
被水泡的苍白的俊脸,此时感觉到麻痒,他头在水里猛地颤抖一下,触碰脸皮的,正是一缕在黄泉中的长发!
想也不想,他就在棺内捏紧了拳头。
“咔嚓!哗!”棺木四裂,秦子骞直接从棺材里蹦了出来,连带身后紧贴自己的长发祭女,站到了大殿之上。
果然是山缝之中,正是他发现的血穴前的大殿中心。四口棺木又被他毁掉一具。
后背的祭女一双手在他胸前紧扣,他奋力挣了一把,甩得祭女的尸身跟随摆荡,但也没有把祭女纤细苍白的手掌拿开。
心头像是有个声音不住牵引着自己去瞧右首方向的棺木,就见上面贴着一张字条。
他又尝试了几把,看能不能把祭女环抱自己的双手放下,可还是纹丝不动,这祭女就像长在自己后背一般。
风吹进大殿,他身上全是墨褐色的黄泉,不住朝着地上滴落,但却浑身火热,除了身后的冰凉,“我说,燕婷,先送一下可不可以?好歹我是你伴侣。”
自己和人柱慕燕婷做了伴侣,能抱住自己的,只能是她。
身后既没有回答,也不见动静。
秦子骞从最初的惊慌,到现在烦躁,“你放开!放开成不成!”无论他用肘,用身体扭动,还是用拳头捶打,身后的慕燕婷就是一动不动,最终,秦子骞放弃,任由她抱着,去看右手棺木上的字条。
“子骞如唔,妾身令你假死,实则避开王凌志眼目,护着你回殿,就指望王家不能踏入水中宫一步,黄泉泛滥,山体迸发泥石,为保你身体一魂一魄,妾已耗尽,唯有灵台留一名供你醒来叹使。只要君冲妾说句不离不弃,所有人柱将尊其号令,跟随左右。珍重。”
寥寥数句,慕燕婷虽然看着柔软艳乍,内心却不乏刚强,握着这字条,秦子骞有些颤抖,想起自己刚才还用拳肘捶打,歉意溢满了一肚子。
“燕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我还以为......”
人柱都是以伴侣的心意而助长的坚强,在慕燕婷这里意外,自己从来没有想过去喜欢一只鬼,更别说已经死了上千年了。回想自己对她,只有用处时才知应一声,没有用了全然抛在一边,更是愧疚的低头。
鬼也分种类,慕燕婷就是个好女鬼,只是遇到自己,实在抱歉。不知道她死后,会不会还有魂魄,希望地府的朋友多给照应。
“不离不弃......”
“咔。”祭女的双手保持着原状,只听见骨头响声,却不见动。
嗯?说话不算数?
秦子骞猛然移动身体,谁知道身后的祭女就泛出荧光,绿幽幽的成了碎片,随着他身体摆动,在空中飘散!
“燕婷,别啊!”他伸手在空中摆动,想要抓上一片,可大殿处在山缝之中,风声猎猎,刚捏到一片,顷刻在手中化成了粉末,被风吹散。
这一刻的震撼,冲抵了他所有的愧疚,他的脸上继而扭曲,慕燕婷明明在信中告诉他说,已然耗尽,自己怎么不找个好地方再说那四个字,好教她有个灰冢,总好过再度孤苦无依。
“咯吱吱......”大殿被风吹开,水中宫的庭院已经干涸,一口口铁箱纷纷无声的开启,若干的小人柱,身穿着白色的汉服,成群结队的在院中飘出。
秦子骞看着人柱,已不再惧怕,想起王凌志,咬得牙齿咯咯作响。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祭祀最初招惹的祸端!
现在这些人柱,已经失去了镇压黄泉的作用,成了自己的随从!
大殿的门板被越来越强劲的风吹得直响,原本就腐蚀不堪的木窗,更是啪啪地敲打不停。秦子骞慢慢走出殿口,望着成群成堆的祭巫,单从她们空挡的袖袍,就能深深感觉到她们的愤怒!
有些祭巫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将要祭祀的使命,并且数十年如一日的为了进入铁箱而准备,而有的则不是,她们是鬼嫁到这个地方,原本以为是种光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