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愣了一下,原来那时蒋雅南的奇思妙想竟然是真的,几处村庄曲折迂回的地下,真的是地府。
又被王凌志重申,触碰了黄泉,迟早一死。
“楔村是哪个村?在什么地方?”秦子骞又问。
“师兄在地下皇城之前居住的村子,师尊当年杀了不少人,为了黄泉路上,放弃执念的魂灵,看世间最后一眼的机会,进行过一次放赎,这是凡修的一次大事,用以超度仙域的幽魂。但强大的执念最终也导致了放赎的失败,当时的祭品被鬼灵所附,如传染的怪病遍及全村,米家、王家、秦家也就从这村子里迁出。已经过去了千年,早就荒废了。从村子向北二十里,也许还有一两道保留的院墙。”
也就是说,最后一只村庄,已经彻底毁掉了。
王凌志的一番解释,听起来就是在诉说自己悲惨的生前遭遇,但也有很多的部分,可能都是隐藏起来的,或者他有着漫长的时间,能详细的揣摩细节,把黑的说白。
起码,他既然已经自尽,又是怎么这样“长生”的,就完全隐瞒。
见他脸色凄惨,秦子骞提了十二分精神。
要他真的只是倒霉,为什么千余年来不自己去地府投胎,而是继续选择呆在墓室,阻止外人闯入袭扰?
等一下,阻止外人闯入袭扰!就凭这一点,就说明他有留在墓穴里另有目的!
这王凌志狡猾异常,自己差点被他骗了!
想要发作,秦子骞突然想到蒋雅南,心里把王凌志暗骂,这分明是先礼后兵的计策,要是自己经不住骗,就利用他的心软,要是被识破,它手上还有人质。
“王先生的遭遇真是令人唏嘘。”秦子骞笑笑,在没有找到一把制服王凌志的方法前,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我怀有报效国家,尊重师长之心,但造物弄人,成了一个不死不活的境地,千余年来我始终在想,我究竟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罪过!”
秦子骞微微点头,对他下面要说的话,已经了然于心,王凌志是看上了他的脑子,要他心甘情愿的卖命。
实在不行,就来强硬的,直接用蒋雅南的性命要挟。
雅南,要是你死了,我就再去地府,把你捏出来!
“王先生,你既然活着,怎么不想着出去?你师兄已经死了,还有你说的妖道,不是也死了吗?”秦子骞问。
王凌志的表情几乎没有变化,“时机还不成熟。”
“你受了这莫大的冤屈,就没想过澄清一切?”秦子骞更加确定,这王凌志满脑子阴谋诡计。
“世界已经大变了,”王凌志看着秦子骞若有所思,也许是在想,该不该说。
攻取人心,逼迫是下策。
这东西活的太长,处事谨慎,不易对付,还是想尽办法,先把蒋雅南弄到身边再说,“我和朋友误闯,实在不是有心,不过王先生要是有想出去的心,我愿意帮忙。”
“当真!”王凌志神色大变,宽袖卷了秦子骞的手臂,“你能帮我出去?要是能出去,我愿与秦先生结拜!感恩戴德!”
他的双眼边上竟然流下一滴泪水。
“呵呵,我们是朋友,当然是你帮我,我也帮你。”秦子骞笑着,从亭子中的石墩站起。
套路啊,这王凌志玩的一套伎俩,要是自己也是个热血的古人,只怕就答应了吧。
“秦先生,我得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奇遇,这千余年我是怎么活下来的。”他的身体再度雾化,手上却不容秦子骞挣脱,指着水榭中的黑色液体,“我能活下来,全仰仗比物,别看此物漆黑如墨,却是好比天上的琼浆。”
我去!这不停活动的液体,不正就是黄泉么?
该不会你叫我喝几口吧?
秦子骞眼睛看着王凌志,他的身体又再度清晰。
“子骞...”身边多了一个人,正是气喘吁吁的蒋雅南。
见到秦子骞,这蒋雅南泪如泉涌,几步就凑了过来。
“噗”!秦子骞一脚就把这衣着光鲜的蒋雅南踹了出去!
蒋雅南和他出生入死,身上那里会这么干净!
王凌志绝不会把蒋雅南带到这里,分明用分身,扭了一个幻相。
“嗵”,石亭里一声巨响,秦子骞脑袋轰地一响,身体就被甩了十几丈!
“秦子骞,我对你足够用心,你可知道,古往今来,没有人能进我的水榭!你别不识抬举!”
秦子骞膝盖撞烂水榭的木雕龙形栏杆,疼痛不止,抬头去看,凉亭塌了半边,王凌志轻飘飘的落在倾斜的亭角,自己看穿了他的伎俩,是所有细节的集合,可可他又是怎么看出自己假意奉承的?
“秦子骞,你知道吗,你的问题,就在眼睛上,你还是年轻,很多情绪不难察觉,一个眼神里就埋着那狼子野心。”王凌志说了原委。
“狼子野心,你说你自己吧?好好不投胎,在这地下兴风作浪!”秦子骞抄起地上的半截断杆,向王凌志丢去,被他侧头避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