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骞退了一步,死去千年,你能活着才怪。
看着这怪物从棺材爬出,他在墓道上寻找趁手的石块。握着一块石头,才有一点安全感。
干瘪瘦削的身体,咯吱吱的一步步从棺材里爬出,腰间佩刀,依稀可见一身锦衣卫的飞鱼装。
出了棺材,它一把先拨去了官帽,接着咕噜噜几声,双腿居然盘膝坐下,左右脚互相交叠,脚心向上,姿势非常标准。
秦子骞毫不犹豫,捏紧石块,狠狠抛了过去!
“咿呀——!”凄厉的尖吼,从那怪物的身后,伸出了无数只飘舞的手掌,千军万马似的喊叫声,登时让秦子骞捂住了耳朵。
黑暗中,石块不知道挡到什么地方去了。
秦子骞看到他一双通红的双眼圆瞪,披头散发,衣衫已经破烂,仍在不住伸展,黑色的水流围绕着周身,隆隆的滚动,气势骇人。
但那眼神流露出一丝哀伤,不见他扑来,只见他席地而坐,盘坐得极为标准,不到片刻,一张如流动的扭曲的脸庞,就恢复了一些神采。
“你是魏修杰?”秦子骞叫道。
那怪物不答话,身后的诸多手臂飘舞了一阵,慢慢缩了回去,“啊……呃……呃……的……”他忽然再次尝试着说话,喉咙里发出难以辨认的嘶哑声音,但听上去比刚才已经有了一点发音的意思,就好像一个哑巴,想要表达什么。
秦子骞慢慢放下了戒备,魏家的家主,不像是一副饿鬼扑食的模样。倒像是吸取神力一般,正在恢复。
如果这种恢复阶段,也不需要吞噬什么东西,那恢复如初,也就不会吃人。
只要他老老实实的,肯配合自己的问话,也能够说出话来,那么这地下皇城和虚村、亮村祭祀的秘密,多半就能由此揭开了。
说实话,自从他虚村经历直到现在,简直是谜团不断,惊心动魄更是一个接着一个,但包括在内的每一个人,却没一个能真正清楚这些祭祀的秘密。
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可是从一张方正而又毫无血色的脸显现,就已经拥有长生了!
难道他是什么十二罗帝?或是阎王?只是缺少触发觉醒的条件?
“大明亡,大清也亡了吗?”魏修杰果然开始说话,只是声音嘶哑,脸上也露出一些激动神情,声音逐渐大了起来,“孙恩死了么?”
这个孙恩,自己听到已经两次了。
“这些我不知道,我因为意外,到了地下皇城,有些事情也没搞明白,但是我知道的是,你魏家占据和保护的地下皇城,现在已经被几只小鬼控制,变成一座吃人的城了。”
秦子骞觉得魏修杰的觉醒,应该跟自己说的那讽刺话有关。
是他无意中,激怒了他,让他在棺材里躺不住了,所以终止了幻觉,可是如果中间的棺材里是他,那么其他的两口棺材里放的又是谁的尸体?
就在这转眼的功夫,那怪人干枯瘪缩的脸上,居然似乎有了那么一点点血色。
不但如此,他脸上的皮肉竟一点点的在膨胀,就好像这是个充气人,那干瘪紧贴在骨头上的皮肉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转眼就鼓了起来。
看着这惊人的一幕,秦子骞的眼珠子几乎都快要瞪出来了,这怪人刚才还是干瘪瘦小,身上的衣服破烂得就像挂在竹竿上似的,这一会的功夫,竟就已经变成了一个比他还高出许多的魁梧大汉。
他突然张开双目,眼中透出丝丝精光,从地上一跃而起。
“地下皇城,可不是术士和恶鬼占据之地,但凡我有一口气,谁也别想靠近我师父、师娘的棺木!”
这干尸一般的怪人突然变成大汉,而且行动自如,在秦子骞的眼里是无法接受,不过这一切就是现实。
秦子骞抱了拳头,上前道:“前辈,百年沧桑已过,外面的世界早已物是人非,你也,也不必太过忧伤。”
魏修杰却看了他一眼,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忧伤?哈哈,你觉得我会忧伤?哼,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虽然身为锦衣卫镇抚使,也是临时受命,我上尊天地,下敬黎民,但那些只知道刮皮,欺负百姓,搜刮民脂民膏的明朝余孽、清廷败类,我是不屑的,改朝换代,那也是迟早的事。我所想的,只是我的那些朋友、兄弟,今生却再不能聚首啦。”
他语气中带着无尽的伤感,回头看了看两座墓,“我愧对师父师娘,我没有把地下皇城看好。”
秦子骞说:“前辈蛰伏百年,自然是有感慨的,不过此时情形却还有些复杂紧迫,咱们还是回头在聊天。前辈是当事人,能不能将当年的真相说出,因为现在不仅是我,还有另外一伙人潜入此地,图谋不轨。”
这话是他胡诌的,从盗墓贼的频频光顾,和王氏集团的几次越轨的试探,能充分说明他的话,要从一个古人嘴里套话,最先要取得对方的信任。
魏修杰双眼一瞪,“你去过虚村,对吗?”
秦子骞一愣,这个人身怀异术,可不是自己能够处理的,仅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