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落发出家,我还有什么选择?”凤清歌非把素衣拽回来,“娘,你就当疼疼我,别再管我的事了!”
“我怎么能不管啊!娘现在只有你了,若是你都离开娘去了,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张氏泪流满面,又要去拽她的衣服。
凤清歌闻言,却只是冷冷一笑。“要是活不下去,那你就去死好了!”
张氏动作一僵。“清歌?”
凤清歌冷冷看着她。
“从小到大,你都说我是你的命,你是为了我而活。如果没了我,你就活不下去,所以你叫我听你的话,可我却沦落到如今的地步!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现在都快生不如死了,那你还活着做什么?你就非得把我弄死了才肯善罢甘休是不是?”
“清歌……”
张氏心口一抽,不敢相信女儿竟然用这等仇恨的目光看着她。
凤清歌别开头。
“你别再在我跟前装可怜了,我不管了。现在我才知道,有一个聪慧的母亲有多重要。”
张氏身形又猛地一晃。
“清歌,你是在怪我吗?”
“不怪你,那怪谁?”凤清歌冷笑,“你看看凤弦月,她娘就算死的早,可她和她哥哥,哪个不是个玲珑心肝,一个在边关如鱼得水,一个把太后哄得笑口常开,可我呢?你看看我现在成了什么样子?”
“他们哪好了?一个通敌叛国,一个嫁了个傻子,他们俩都没你好啊!”张氏大叫。
“好?我可没觉得我哪里好了。娘,我不是个傻子,凤云墨如果真的通敌叛国,凤弦月怎么可能还能如此逍遥?你现在也就拿这些话骗骗你自己吧,我不信了!”
张氏脸一白。
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只是她的自欺欺人。
就如凤居正所说,皇上生性多疑,现在对张家人更是疑根深种,所以张常光送上的奏报,他虽然留下了,却并未完全相信。
更何况凤云墨身为凤居正的儿子,却从小在凤家受够了蔑视,如今他唯一的靠山就是皇帝,而他最最看中的妹妹也在皇帝手下。
他吃饱了撑的去叛国?
只有他们姓张的狗急了跳墙才会如此攀咬。
现在虽然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凤云墨是清白的,但只要他一天没有被找到,那他就多一天洗刷冤屈的机会。
而且,有凤弦月在京城坐镇,天知道这个丫头又会搅出什么风波来?
从前不知道,那对兄妹竟然有这等本事。
一个文弱书生,面对边关的苦寒以及苍龙国的雄师却从不曾胆怯。
另一个以前每日只知道胡闹的丫头,可一等到面对正事,她便仿佛换了一张面孔,只需招招手,就把个京城搅得天翻地覆。
现在凤居正也是悔不当初,已经开始思念起他那个早逝的亡妻了!
想到这里,张氏又恨得牙痒痒。
殷春娘,你到底死了也不安生,非得把我好生的日子弄得支离破碎。
还有你那一双儿女,你到底都教给了他们些什么?
我女儿都快被她给害死了!
看她脸上嫉妒愤恨的神色交错变幻,凤清歌便知道她在想什么,便只是冷笑。
“你就别再恨那个已经死了多年的人了。人家在凤弦月五六岁的时候就已经能把她教她这么足智多谋,可你呢?我在你身边养了十多年,却还不如一个只跟了她母亲五六年的人!”
“清歌,那是那对母女心思不正,每天只知道算计人,咱们和她们比什么啊!”事到如今,张氏还是咬死了将凤弦月母女贬损到底。
然而,以前听她这么说,凤清歌肯定是嘲讽的笑着,然后和他一起将凤弦月母女骂个狗血淋头。
但是现在,她却只想笑。
“她们心思不正,却过得这么快活逍遥,而我呢?你看看我现在过得是什么日子!为了保重我自己,为了保重我的孩子,我……”
“清歌!”张氏慌忙捂住她的嘴,“你别乱说话啊!”
“都已经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我还怕什么?”凤清歌一把扯开她。
张氏依然紧张得不行。“清歌,我让人从你外婆那里弄来一包药,你尽快让绿柳给你煎了服下吧!等这件事一了,你还是娘的清歌,啊?”
“这是什么药?”凤清歌看看她小心翼翼掏出来的东西,眼神冷厉如刀。
张氏咬咬唇。
“打胎药是吧?”凤清歌问。
张氏垂下眼帘不敢看她。
凤清歌便又笑了。
“娘,你还真是一门心思为我考虑的娘啊!太医说过我身子受损严重,此生再难怀胎。”
“现在我好不容易又有了一个孩子,你却要给我打掉!你知不知道这次再流掉孩子,我就这辈子都别指望再当母亲了!”
“可是,无论如何,这个孩子也不能要啊!”张氏低呼。
“我不管。这个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