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凤弦月笑道。
宁怡长公主乃当今圣上一母同胞的姐姐,姐弟俩感情深厚,因而公主府在京城的地位也十分超然。
宁怡长公主她见过的次数不多,现在也就依稀记得是一位容貌庄重端丽的女子。但她对千川雪那份浓浓的爱却是谁都能感受得到的,这也叫她嫉妒了好久。
长公主的卧房在东边。
千川雪拉着凤弦月一路奔走,连通报的丫鬟都不用,径自兴匆匆的一头撞进房里:“母亲!”
“雪儿,谁让你乱闯的?”
立即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便仿佛一块巨石从头顶上压了下来,让她们笑容一僵,呼吸一滞。
“大皇姐,川雪还是个孩子,你又何必对她这么凶呢?”
随后,一个清朗的声音缓缓响起,带着三分笑意,七分温柔,仿佛山谷里叮咚的泉水,在这烦躁的夏日缓缓流过心田,让人心境不知不觉平静下来。
凤弦月忍不住抬起头,这才发现宁怡长公主对面坐着一个人。
这是一个很干净、很俊秀的男人。
他的面部线条柔软,五官仿佛墨画的一般典雅细致,凑在一起给人一种说不出的舒心的感觉。一身月牙白的锦袍更是衬得他风姿卓绝,宛如偏偏下凡的谪仙。
现在的他正侧头看着他们,俊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那笑容很温柔,就像春日和煦的微风迎面拂来,几乎要渗到内心深处,又被奔流的血液带到全身各处。
他的眼眸清亮似水,闪着熠熠光点。让人感觉到仿佛有一片柔软的羽毛轻轻刷过心尖……
“十九叔,你来啦!”
见到此人,千川雪眼睛一亮,连忙迎上去。
男人眼神温柔:“川雪,几天不见,你又长漂亮了。”
千川雪笑得十分开心。
宁怡长公主见状,含笑摇头:“清澜,你别夸这丫头。她经不得夸的。”
“娘,有你这么说自己女儿的吗?”
闻言,千川雪嘴巴一撅,凑到她身边娇声埋怨。
宁怡长公主微拧的眉头舒展开来,原本就美丽的面庞更笑成了一朵花。嘴上却不悦低喝:“你这个丫头!明明年纪不小,都要嫁人了,还跟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你说我怎么放心把你嫁出去啊?”
千川雪抱紧了她的胳膊:“女儿不嫁!我陪着娘你一辈子!”
宁怡长公主眼中的笑意更盛,手上又推了她一把。
“好了,你别闹我了,你和月儿去玩吧,我和小十九在说正事呢!”
“能有什么正事啊?”千川雪不满道,忽地眼睛又一亮,“该不会,娘你又想给十九叔做媒了吧?”
宁怡长公主不耐烦的道:“你小孩子家家的,管这些做什么?快点回去玩儿去!”
男人唇角微抿,没有说话。但凤弦月明显从他眼中看到一抹不悦。
这个十九叔,她倒是知道一点。这是先帝最小的儿子,排行十九,年纪和福王差不多大。
因为自小丧母,是被宁怡长公主一手拉拔大的,因而和宁怡长公主感情很好,甚至比宁怡长公主和皇帝还要好上几分。
而且,听说他早慧,一岁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三岁成诗,十四岁冒名顶替一名举子参加科考,一举夺得一榜进士第三名。
先帝对他爱若珍宝,在他十岁时便封他为逸亲王,将江南肥沃的土地赐给他为封地。
后来先帝过世,当今圣上继位。圣上也十分疼爱这个年纪和自己儿子差不多的弟弟,甚至舍不得让他和其他兄弟一般远赴藩国,便将他留在京城,还亲自给他指了一门亲事,女方是皇后娘家的一个族妹。
只可惜,那个女孩儿自小体弱,从会吃饭起就把药当饭吃。
歪歪倒倒的活到十四岁,本来圣上都打算亲自为他们主婚了的。可就在婚约定下的三天后,女孩儿居然感染风寒,一病不起,一命呜呼了!
原本圣上又打算为他再说一门门当户对的亲事,却被他婉言谢绝。他坚持要为过世的未婚妻守满三年的孝再谈亲事。
但实际上,到底是守孝还是想要躲避圣上无所不用其极的监控……凤弦月轻笑。身为一个皇帝,却对比自己年纪小这么多的同胞弟弟如此防范,他也算是古今第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