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奎心里很清楚,他刚和那些土包子谈过,这会再提高价码,本就落了下风,如果立刻就过去的话,就算他愿意给三个月的工资,对方也未必答应。等半个小时便不一样了,那些土包子便会觉得这是他的极限了,极有可能就此答应下来。
想到这儿时,一贯张扬跋扈的柴奎心里不由得产生一丝凄凉之感。工人们三个月的工资便是十万块,这确实是他的极限了,就算将这些钱全拿出来,也只够工人们一半的工资。他辛勤努力了大半辈子,到头来,不但身无分文,还欠了一大堆债务,真不知所为何来。
就在柴奎夫妻在房间里商量的同时,工人们也没闲着,吕进和老姜将另外三、四个骨干叫在一起商量对策。
柴奎撑不住了,否则,便不会有之前那一出了,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指望他一下子将拖欠半年的工资全都拿出来是不现实的。吕、姜等人商量着到底姓柴的给到多少,他们能点头答应。
一番交流之后,众人一致认定,说什么也得让柴奎先给一半,至于其他的,必须写一张欠条,上面写明白给钱的日期,并请乡里出面作证,否则,这事便不算完。
在这之前,工人和家属们也有几分凑热闹的意思,但事情到这地步,大家都人困马乏了,若是还不能从柴奎那儿抠出一半的欠款来,以后什么时候再要到呀!
商量妥当之后,五、六个人分头将这一信息告诉了工人们,大家都决定这办法不错,纷纷点头支持。
将汇总信息交流了一番之后,吕进、老姜等人重又坐在了一起,边抽烟、喝茶,边聊天,倒也惬意。
工人和家属们一点也没拿自己当外人,他们不但用柴厂长家里的水壶、茶杯;有工人觉得饿了之后,便煮起面来;更有甚者,竟把麻将找出来打起牌来了。
听到堂屋里乐呵的不行,鼻子里闻着油炸鸡蛋的香味,柴奎和马琴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差不多了,我去找他们谈吧,再这样下去,非得饿出人命来不可。”马琴低声对柴奎说道。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柴奎和马琴夫妻俩可是两顿没吃了,这会都将近晚上九点半,再捱下去真撑不住了。
听到妻子的话后,柴奎冲其摆了摆手,示意她去找吕进和老姜等人谈。
马琴见状,连忙起身下床,扭着她那比水桶还要粗不少的腰,快步向房门外走去。
看见马琴出来之后,之前和她骂架的工人们便围上来了,大有一言不合便开骂之意。
“你们给我走开,我可没力气和你们骂了,把吕进和老姜叫过来,我有事和他们谈。”马琴颐指气使道。
马琴有其得瑟的资本,这会她可不是来和那些老娘们骂战的,而是找吕进和老姜等领头的谈事的。
家属们听到马琴的话后,尽管有几分将信将疑,但还是走过来将这事告诉了吕进和老姜。
在这之前,工人们便猜到柴奎和马琴夫妻捱不了多久了,听到这话后,老姜便站起身来准备过去。
吕进伸手拉住了他,仰起头冲着站在房门口的马琴喊道:“柴夫人,我就不过去了,要谈,你过来!”
马琴愣了片刻之后,才回过神来对方这柴夫人指的是她,于是扭着肥硕的臀部走了过去。
马琴只是个农村妇女,她只一心想着快点将工人们打发走,她好和柴奎一起吃顿饱饭,根本不懂谈事的策略和方法。走到吕进和老姜等人身前之后,立即便将之前他们夫妻俩商量的全都说了出来。
吕进和老姜听后,对视了一眼,柴奎同意拿出十万块钱来给工人们了,这和他们的预期相吻合,不过对于剩下的工资,马琴却语焉不详,给不出一个明确的说法。
“老板娘,你再去和柴老板商量一下,我们剩下的三个月工资怎么办?”吕进一脸冷静的说道。
听说柴奎愿意拿出十万块出来补发三个月的工资,不少工人脸上都露出了满意的神色。听到吕进的话后,纷纷怒斥起马琴来,问她剩下的三个月工资怎么说。
马琴怨毒的瞪了吕进一眼,她觉得就是这小子如同搅屎棍一般在这儿乱搅,否则,这事早就搞定了。事先,柴奎已和马琴商量过剩下的工资的,马琴收回目光后,沉声说道:“老柴说了,剩下的三个月工资,他会写张欠条给你们,尽快支付。”
“尽快是多久?”吕进不依不挠道。
马琴听到这话后,也有几分来火,怒声说道:“这已是我们全部的家底了,剩下的钱等我们慢慢筹吧!”
在这事上,马琴根本不是吕进的对手,三言两语便将真话说出来了。话一出口,她便意识到说漏嘴了,不过这时候再想收回去,已经来不及了。
听到马琴的话后,吕进和老姜等人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在这之前,他们便分析柴奎家里应该有点钱的,就算没有十万,八万肯定少不了,这会马琴的话验证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刚才,柴厂长便说了,他找朋友拆借了三万,加上这十万,便还七万了,这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