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边!
没有风,河边垂柳一动不动,仿佛画中景。
一轮明月倒映在平静的河面,圆圆的仿佛蛋黄。
一双男人的手伸进水中,水面被揉碎,水波荡漾开,月亮不见了,月光却粼粼地泛着。
看着美好的东西往往很脆弱或者虚幻,一碰就没了,一如他原本看着美好的前景。
听说,李白是醉酒之后去寻月跌进河里淹死的。李白怎么这么傻?连现实和虚幻都分不开?
邓天鸣双手捧起水,洗了一下脸,长长地舒了口气。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就是不完美的艺术,学会接受不完美,才能享受到生活的美好。
这次没能抓住机会拿下永安副镇长的职位,确实是个遗憾。可他毕竟努力了,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说不定以后有更好的机会呢!
邓天鸣抹干脸,转身把背影留给小河。
没走多远,闪烁的街灯下,一长须老者坐在路边,摊前竖着一牌子,上面写着“算命”俩字。
穷人爱算命,丑人爱看镜!
邓天鸣停下脚步,并非专门为看病,而是敬佩老者的敬业精神。
老者拉起邓天鸣的手,看了看他的手相,又观他面相,然后让他抽签。
“老板,你天庭饱满,眉清目秀,是聪明有福之人!”老者看了看签说。
“是吗?”邓天鸣苦笑道:“为什么我不觉得呢?”
“浮云遮月,等浮云散去,月亮就会出来的!”老者说:“人的一生都会遇到困难,困难是暂时的,而命运是注定的。”
“那您说说,困难多久才会过去?”邓天鸣说。
老者抚须笑笑,说:“算命算命,算的只是命,而不是数。我能算的只是大方向,你要让我算你嘴里有多少颗牙齿,身上有多少根汗毛,我算不出来。如果有人告诉你,他能算得出来,那他肯定是神棍!”
“哦!”邓天鸣惊叹道。
原本,他就是以为老者是神棍,是抱着看看神棍笑话的态度来算命的。不过,这一刻,他对老者的看法发生了改变。
“您方才说我有福,据我所知,福有许多种,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种?”邓天鸣拉拉裤腿,坐在老者对面的小凳上。
“你终于坐下来了!”老者呵呵一笑,说:“算命在古代成为青囊术,从古代到现在都存在。凡是存在都有其合理性。信,你就以虔诚的心去看待,不信,你当听了个笑话。”
“您请说!”邓天鸣被老者看破心思,竟有点不好意思。
“老板,您是聪明智慧之人,事业方面,你会成功。你的福便在于此。但是……”老者卖了个关子,拿起瓶子喝了口水。
“但是什么?”邓天鸣被他吊起了胃口,忍不住问道。
“但是,你的感情线不太好,这一生,感情上婚姻上可能会有许多挫折。”老者说。
邓天鸣怔了一下,老者说的竟然挺准。到目前为止,他的感情已经经历了一次挫折,现在正出现危机。到底要迈过多少道坎才能修成佛?
“老先生,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化解避免?”邓天鸣问道,内心暗暗地责备自己,他从来不相信这些的,今天怎么搞的,不但相信了算命先生,还问他化解的方法?
老者又是抚须呵呵一笑,说:“老板,本人不是神仙,连半仙都不算,我要说能化解,那我肯定是神棍。刚才,我姑妄言之,您就姑妄听之吧!”
“不管怎么样,还是谢谢您!”邓天鸣说,给了算命先生双倍的价钱。算命先生却坚持只收他该收的钱。这让邓天鸣对他又多了一倍敬佩。
邓天鸣起身,拍拍屁股走了。
路灯下,他的身影很长,像微风下的柳丝飘荡着。
回到家,岳母林玉霞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段雨欣抱着儿子在喂奶。一看到儿子,邓天鸣的心便一阵柔软。儿子是他的希望,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只要见到儿子那张稚气的脸,一切的烦恼都烟消云散了。
“儿子,来,爸爸,抱一抱!”邓天鸣走过去,朝儿子伸出手。
段雨欣却将他给推开了,不耐烦地说:“没看到我在给儿子喂奶呀?走走走,滚一边去!”
邓天鸣讨了个没趣,只好坐在沙发上陪岳母看电视。
林玉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不紧不慢地问道:“天鸣,永安镇副镇长的事儿怎么样了?有点眉目了没?”
邓天鸣深深地叹息了一声,把头深深地埋下。
听到他的叹息声,林玉霞和段雨欣都把目光转向他,两人眼里都充满了惊讶。
“天鸣,到底怎么回事?我问你话,永安镇副镇长跑得怎么样了?”林玉霞捉急地问道。
段雨欣也捉急地催问邓天鸣,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邓天鸣当然不敢把真实情况告诉她们,只是说,他找过当初提拔他的领导了,那领导不买他的账。
林玉霞气得不行,当场就拍桌子,将邓天鸣痛骂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