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能一拖再拖,为此,我们正在考虑,另外给他一块土地,尽早把工厂给盖起来。”
“书记,您的意思是,工厂不再在泉溪村的地上盖?”邓天鸣不大相信地问道,他记得上次会议上,许国英可是一副铁了心要把征地工作做下来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改变计划了?
猛然间,邓天鸣想起了林明的话,明白了什么。看来,林明所说不假,原来领导对征地工作早已有相应的计划和准备,要他下乡做征地工作并非真的逼他把工作做下来,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让他下去见见世面,锻炼锻炼。
想通了道理,邓天鸣突然很难过,许国英如此安排,是不是意味着,他对自己的工作能力表示怀疑?
许国英没觉察到邓天鸣有心事,岔开话题说:“小邓啊,再过几个月就到年底了,咱们镇每年都会评选几名优秀员工。被评上的员工,将来在干部提拔中,我们会优先考虑。一般来说,评选优秀员工一般倾向于在老员工中挑选,但年轻员工也不是没有机会,只要工作成绩好,群众基础好,我们也会考虑,希望你努力把工作做好,争取一下!你的起点高,只要你有成绩,我们会考虑你的!”
乍一听,许国英的话好像是激励员工的套话,但是邓天鸣还是从他的语气和他朝自己投来的充满期盼的目光中,看出他对自己的器重与期待。加上,许国英刚才说,是他特意把他要到永安镇的,邓天鸣便暗暗高兴,看来许国英是一直关注着自己的。只要自己表现好,会有机会当上干部的!邓天鸣仿佛看到一条金光大道在前方熠熠闪闪,等着自己走上去。
他高兴地说:“谢谢书记的鼓励,我一定会把工作做好的!”
从许国英办公室出来,邓天鸣遇见华学深,他脸上仍然是那副不可一世的傲气。邓天鸣想跟他打招呼,猛然记起黄芳芳要他远离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转身便走。
却不料,华学深一直跟在他后面。直到走出镇政府大院门口,华学深喊他名字,他才停住脚步。
尽管心里不大高兴,邓天鸣还是耐住性子,和气地问道:“华师傅,你有事吗?”
华学深冷冷一笑,说:“刚才许国英给你打鸡血了吧?哼,他自己工作能力不行,就会干这种瞒上骗下的事儿!”
听华学深骂许国英,邓天鸣吓坏了,生怕被人听到,举步便走。
许国英追上来,说:“这儿又没镇政府的人,你怕什么?我又不是老虎,会吃了你!”
“你到底有什么事?”邓天鸣有点不耐烦地问。
“这就是你的待人态度?”华学深说。
邓天鸣耐住性子说:“华师傅,您要是有什么事,您就直说,我还有事呢!”
华学深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说:“事儿倒是没有,就是想给你个忠告,镇政府那帮人全是不学无术的庸才,你要想在仕途有所作为,完全可以另辟蹊径走一条跟别人不一样的道路。”
“谢谢你,华师傅,我自己的路,我知道该怎么走!”邓天鸣生怕别人看到他和华学深在一起,仿佛做贼似的,匆忙地走了。
正所谓害怕什么,偏偏来什么。邓天鸣刚走没多远,一辆小轿车倏然开到他身旁,车窗摇下,林明探出头,微笑道:“天鸣,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就一小段路而已,就当锻炼身体吧,谢谢你啊!”邓天鸣淡淡地说,想起今天在办公室发生的事儿,对这个圆滑世故的笑面虎心怀厌恶之情。
林明说:“你和华学深关系不错啊!”
“哪里哟?”邓天鸣说:“他问我事儿,我出于礼貌回答他而已。”
林明说:“华学深自以为肚子里有学问,对谁都瞧不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哦,他很有学问?”
“你不知道啊?他是北民大学的研究生。”
“他是研究生?”邓天鸣很惊讶,没想到其貌不扬的华学深竟有如此高的学问。
“是啊!”林明话里带话地说:“你们都是名牌大学毕业的,都是有学问之人,有共同话题嘛,能聊到一块儿也不奇怪!”
说完,踩一下油门,绝尘而去。
邓天鸣怔在原地,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心里就是不是个滋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