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淸颜!”看着那么个活蹦乱跳,嚣张跋扈的沈淸颜突然晕倒,君湛心中一痛,他竟不知道沈淸颜还会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当君湛走过来时,夜无痕略有迟疑,却还是将沈淸颜送到了君湛怀里。
可谁又能想到,这一眼,满世繁花皆落尽,这一抱,此生独守一人心……
“这是义父的书信,烦劳王爷交给王妃。”夜无痕忍住去看沈淸颜的冲动,将书信交到君湛手里,转身离去。
梦,那么长,那么美,以致于沈淸颜这辈子都不想醒过来,在梦里,她可以把凡儿抱在自己的胸口,感受他强而有力心跳,她可以依偎在母亲怀里,说着自己心里的秘密,还有那个老男人,看上去儒雅斯文,脾气却古怪的像小孩儿一样的夜熙。
可是,可是怎么会这样!这些人突然离她而去,越来越远,她拼了命的去追,却仍被阻挡在一片白茫的世界里,她不停的大喊,无助的恸哭,可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回声。
“不要……不要走……”床榻上,沈淸颜不停的摇头,眼泪滑过鬓角,落在锦枕上,浸湿了一片。
“淸颜?沈淸颜你醒醒!沈……”眼见着沈淸颜双手抓着虚无,不停的喊叫,君湛无措之下猛的起身握住沈淸颜的手,试图将她摇醒。几乎同一时间,沈淸颜突然坐起来。
砰的一声之后,君湛顿觉鼻骨似要断开一样,双手倏的缩回来,紧捂着鼻梁,面目都跟着扭曲了。
“你在干什么?”醒来之后的沈淸颜虽然也觉得额头火辣辣的疼,但还能承受的住。
“唔……你……你故意的吧!”君湛对沈淸颜的人品一向不信任,固有这样的疑问也很正常。
“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这里好像是本小姐的房间,你怎么会在这儿?月竹!”沈淸颜正欲下床之际,恍然质问。
“唔……那个……夜熙死了,这封是他留给你……”君湛单手捂着鼻子,另一只手将床边的书信递了过去。沈淸颜闻声陡震,方才想起自己因何晕倒。
未等君湛说完,沈淸颜猛的接过书信,正欲打开之际,但见君湛就站在那里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于是阴恻恻的视线就那么冷冷的飘际过去。
“切……本王才不稀罕看!”君湛哼着气,转身离开,即便君湛是那样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但沈淸颜觉得对于夜熙的死,他也颇受打击,不然他眼角怎么会有泪呢,连鼻子都哭红了。
在听到房门声的那一刻,沈淸颜方才将视线收回到手中的书信上,心,渐渐沉了下去。
“淸颜,在看到这封信的时候,老夫已经去找芯雪了,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她,错过了二十几年,老夫真是不想再放开她的手,可老夫走的不安,那些害过芯雪的人还都没有死,所以老夫想把这件事拜托给你,无心锥便是老夫的报酬,只要你有需要,亦可找无痕相助,他会不遗余力的帮你,如此唐突的把这件事交给你,只因为老夫相信,你是芯雪的好女儿。”
平淡的文字,却是这样的重托,沈淸颜凄楚的握着手中的信笺,眼底弥漫出一片水雾,脑子里浮现的,是夜熙握着冰凉的墓碑,慢慢闭上眼睛的一幕。母亲,还好这辈子,你爱对了一个人……
对于夜熙的死,沈淸颜没办法解释自己为何会这样难受,彼时纵是亲眼看到穆恒死在自己面前,她也只是稍稍感伤了一下,相比之下,好像夜熙更像是自己的父亲。
午时过后,沈淸颜换了一身素装与君湛一同驾车到了无银小筑,难得的是,君湛竟也换上了一身深蓝色的外裳,看起来沉重内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