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淸颜神色淡漠,连声音也透着淡淡的疏离,完全不像彼时面对水若晗时的神采飞扬。
“爱妃这是想卸磨杀驴吗?如果没有本王的伏羲琴,你能弹出凤求凰?爱妃如此翻脸不认人,有失厚道哇!”君湛想哭,他千算万算,唯独疏忽了沈淸颜稍稍有些厚的脸皮。
“伏羲琴害的淸颜差点儿吐血死了,这笔帐王爷打算怎么算?”沈淸颜不觉得自己料事如神,但君湛的刻意撮合她还是能看出来的。
“纯属意外。饶是你不吐血,水若晗能去擦么!你该感谢本王给你创造了那么好的机会,那可是有钱都买不来的机会呢!”君湛据理力争。
“嗯,这倒是。”君湛本以为沈淸颜会送他一句谁稀罕,若真如此,他心里或许还能舒服些,却不想沈淸颜脸上竟生出一脸满足,回味无穷之态,这令君湛有些耿耿于怀。
“所以本王认为绝影箫也有我的一份儿!”君湛摒弃脑子里那些杂七杂八的想法,直抒来意。
“按道理来说,淸颜没必要答应王爷这样无理的请求,但谁让淸颜从来也不是那么无情的人呢,王爷怎么说就怎么是吧。”沈淸颜如此痛快的点头让君湛有些错愕不已。
“王爷还有事?”见君湛没有离开的意思,沈淸颜挑眉问道。
“还是白纸黑字来的妥当些!”君湛可没忘记当初星魂剑的事儿,于是极为迅速的为沈淸颜准备好了纸笔,直至看着沈淸颜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名字,这才将心放在了肚子里。
“这回王爷可以走了?”沈淸颜挑着眉,脸上的笑妩媚倾城,偏生这笑却让君湛觉得心里毛毛的,好像有种被人卖了还屁颠屁颠替人数钱的惊悚感,不过鉴于有字据在手,君湛也想不出沈淸颜能有什么耍赖的借口,心便安了下来。
待君湛欢喜离开,沈淸颜眼中的光彩渐渐敛去,眸色深沉如海,君湛如此热心绝影箫到底是替他人作嫁衣裳,还是他本就不如自己所见那般无心世事?
对于这个表面上自在逍遥,骨子里却不知藏着什么鬼主意的君湛,沈淸颜起了疑心,可即便如此,她却没太在意,星魂剑不是在自己手里么!绝影箫君湛也别想碰一下,这就够了!沈淸颜如是想。
鉴于水若晗在君飞扬面前亲口答应自己会将绝影箫奉送,沈淸颜特别让墨武到水若晗所住的郊外别苑暗中保护,以防万一。
等待永远都是漫长的,为了不让自己在这漫长的等待中太过无聊,沈淸颜忽然很想关心一下摄王府的秦仲。说来也巧,就在沈淸颜欲吩咐月竹约秦仲到君悦酒楼的时候,却先一步接到了秦仲的字条。
“老夫拜见逍遥王妃!”十几日不见,秦仲似乎苍老了许多,原本头上的几绺黑发漂成了花白的颜色,双眼无光,神情落寞,整个人看起来似入膏肓。
“发生什么事了?”沈淸颜柳眉紧蹙,忧心看向秦仲。
“没事……王妃交代给老奴的事情,老奴已经办妥了,穆淸瑶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永远不会……可是便宜她了……如果没有孩子……她如何能尝到揪心裂肺的痛,又如何能尝到失去的滋味儿……如何可以生不如死的活下去……”秦仲似在回话,却又像说给自己听。
“那样心机深沉的女人只会将孩子当作筹码,失去孩子于她而言不会很痛,没有筹码才会让她彷徨恐惧,寝食难安。”沈淸颜不敢说她有多了解穆淸瑶,但这一点她却看的通透。
“希望如此……老奴告退……”秦仲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默然离去,看着秦仲有些佝偻的身体,沈淸颜有些不忍。
后经月竹打探才知道,原来就在五天前,秦仲唯一的女儿到底没能挺过来,人生之哀,莫不如白发人送黑发人。于是沈淸颜又差月竹送了些银两过去,即便她知道,这些钱在秦仲眼里已经再没有任何意义。
如果不是事有缓急,沈淸颜一定会想办法让穆淸瑶知道这个好消息,不过因为三日之期已到,沈淸颜只能先拿到绝影箫,再与穆淸瑶慢慢计较。
金乌西坠,玉兔东升,皎洁的月光洒下来,落了一地碎银。逍遥王府的府门处,君湛一身逶迤红裳,姿态优雅的靠在朱漆门板上,不时抬眸看向拱门处。
为了今晚之约,沈淸颜着实让月竹替自己好好打扮了一番,倒不是因为她对水若晗有多迷恋,只是不想让水若晗觉得自己不够重视这个约会,继而生出不必要的变数。
于是当沈淸颜一袭华裳的出现在君湛面前时,以君湛如此挑剔的眼光,竟没看出沈淸颜身上有半点瑕疵。
美,不足以表达君湛心中的震撼,月光如银,洒在沈淸颜身上便似镀了一层淡淡的光环,眼前的女子仿佛是九重天的仙女,柔媚中透着婉约出尘的味道,简单的飞云髻上,珠钗宝簪恰到好处,多一件则显奢华,少一件则显单薄,自耳边垂下的珊瑚红的坠子随着沈淸颜的脚步轻摆着,平添一股灵动的气息,眉弯似月,眼颦秋水,行走间袅袅婷婷,美的如梦似幻。
“小姐,是姑爷!”沈淸颜身侧,月竹一眼便注意到了府门处的君湛。
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