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暮天寒,风雪肆虐,苍茫夜空中,白雪似扯碎的棉絮般凌乱狂舞,荡漾沉浮。
北齐皇都的这场雪足足下了五天五夜,把摄王府阴暗潮湿的地窖,映衬得越发冷的彻骨,露窗的光又一次暗了下去。
刑架上的穆绯云挣了挣铁链,无力垂眸,唇角勾起苦笑,就在三天前,她自闺阁娘家敦亲王府为爷爷守丧回来,就被自己的夫君北齐四皇子,被封为摄王的君飞扬命人拖到了这里,之后便无人问津。
吱呦的声响打破了地窖死一样的沉寂,随后燃起的壁火将那张俊冷的容颜映衬的格外清晰。
“你终于出现了,为什么这样对我?”干涩的声音艰难溢出,穆绯云的眼里,满是质疑。
“给本王打,狠狠的打!”摄王君飞扬冷着脸,没等穆绯云反应,已有侍卫提着蘸着碱盐和辣椒水的皮鞭走过来,面无表情的扬起鞭子,狠狠甩了下去,鞭起鞭落,穆绯云衣衫尽毁,胸前血迹斑斑,道道血痕映衬在拍板的肌肤上,分外凄艳。
“呃……君飞扬!我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皮肉翻卷,鲜血淋漓,穆绯云疼的唇齿俱寒,眼睛却迸发出愤怒的火焰,身为敦老亲王的嫡长孙女,整个皇城有谁敢动她半根手指!
身为摄王府的正妃,她更是问心无愧,怎该受这样的酷刑!
没有回应,君飞扬踩着戾气的步子走到刚被侍卫搬进来的炭盆前,略微粗糙的手指攥紧了烙铁,冰冷挥手间,扬鞭侍卫恭敬退了下去。
“啊——”青烟升起,焦糊的味道弥漫在地窖的每个角落,穆绯云痛的几欲昏厥,可意识却从未有过的清醒。
“原因?告诉我原因!”脸上的痛撕心裂肺,穆绯云赤眼欲裂,布满血丝的眸子狠戾瞪向君飞扬。
过往誓言犹在耳畔,他说心之安所,便是吾乡!他说娶妻如此,夫复何求!他说繁华落尽,愿与君老!她便舍了骨子里的骄傲与不服输,收敛了张扬的个性,夫唱妇随,尽心做一个相夫教子的女人,可这些倾心相付又换来了什么?
“本王不喜欢你,却跟你相敬如宾的过了三年,这对本王来说,是个折磨,如今你所受的,不过是本王对自己的补偿。”君飞扬的声音缓慢幽冷,脸上没有半点表情。
“不喜欢……可当初是你找上我!是你指天发誓,此生只爱绯云一人!是你跪在敦亲王府三天三夜才求得爷爷把我嫁给你!如果你不爱我,那又为的什么!”痛已麻木,穆绯云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男人,悲厉低吼。
“哈哈……”君飞扬仰头大笑,阴狠地盯着穆绯云说道:
“想必先皇分赐的十件宝物与藏宝图的事你也有所知,当今皇上想要你们敦亲王府持有的宝物——血如意和玉麒麟!本王没有选择!这是我唯一能亲自献给皇兄的东西!”
君飞扬的脸终于有了变化,为了皇兄的江山,他可以娶一个不爱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