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将至,皇宫内一片欣欣向荣之态,死气沉沉的宫闱也多了几分色彩与生机。
云苏本不爱鲜艳繁琐的宫装,此时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罗裙,有些单薄,她却任由雪后寒风刺过玉肤,让她足够清醒,足够理智。
在这个大染缸中,只做自己。
皑皑白雪还未完全化去,高处的琉璃瓦在阳光的投射下泛着金灿灿的光芒,耀眼十足,放眼望去,琼楼玉宇,朱宫碧阙,粉雕玉砌,一片大气华丽,气势磅礴。
“姑姑,你觉得皇宫美吗?”云苏忽而顿住了脚步,漂亮的下颚微微上仰,她明亮的双眸夹杂着太多复杂的情绪,瞭望向远方的天际。
碧空如此,没有任何云朵的装饰,犹如一面天境。
清妍身子微怔,她定定看着云苏如天色的衣袂在寒风中翻飞,不禁给她一种感觉,云苏是属于天空的,属于自由的。
她扶着云苏的那只手深切感觉到云苏手心的冷意,“美则美矣。”她微微躬身,“娘娘外头风大,您的身子还未好的彻底,我们回凰腾宫吧。”
目光有些空洞,云苏顿了片刻,缓缓收回眸光,“恩。”似乎是想通了什么,眸中的复杂不似方才那般纠结,眸底的那份坚定更加的不移。
空旷偌大的宫闱,两人身影渐渐远去,渐渐化为一个点,直至消失……
夜,如约降临。
本以为整个白天万里无云,天黑后会有一片星罗棋布的暮色,可事实却是夜幕低垂,无星无月,人的心也不由跟着沉闷压抑起来。
自清晨送走铃儿后,云苏都坐在内殿的窗前,静静的发呆。在其他人看来,她是与铃儿主仆感情深厚,这一离别后自然伤心不舍,有现在如此的反应也属正常。
对于铃儿的不舍这点倒是不假,但外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云苏在一整天都在静静思考逃离皇宫的问题。毕竟后妃私自离宫兹事体大,不仅关系到她的生命和以后的自由身,而且还会牵连到无辜的人,况且那道圣旨还未到手,她还有许多细节需要慎重思虑。
好在她前身在部队生活多年,养成了她的心思缜密。见血拼命的战斗中,一个小小的失误就可能导致整个计划的失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的道理她怎会不懂。
否则没准在自己离开不了的情况下,激怒了燕翎风,相信被激怒后的他可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作为帝王的他,温和不过是表象,狠厉才是他身体里的真正血液,那是无论如何不可磨灭的。
在一切计划的前提,她必须拿到那道圣旨才是,可明显事实不是那么容易。
待去了雍宁宫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而她云苏的字典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卑躬屈膝、趋炎附势、谄媚邀宠这几个字眼!
可圣旨就这么一直拿不到,她就要一直在皇宫做消耗年华下去了吗?
对于这个金丝篓……她既然已经下了决定,现在只想尽快的离开,以免那颗心在不知觉中越陷越深,作为二十一世纪的少校,一夫多妻她本就无法不去在意,更何况一个多情的……
正在她有些犯愁时,敲门声伴随着清妍的声音忽然想起。
“娘娘,现在已经酉时了,您是不是……”
闻言,云苏瞥了眼窗外的天色这才意识到夜晚就这么悄然无声的来临了,她抿了抿唇,正了正身子。如今看来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伺机而动了。
“进来。”云苏的声音略微清冷。
清妍迈进屋内直至走向微创的窗户,关合后来到云苏身前,“娘娘,要用膳吗?”
“用,当然用!”云苏不加思索道。不吃饱怎么和那妖孽斗法?
清妍有一丝犹豫,但还是找吩咐下来,“奴婢这就让他们上菜伺候娘娘用膳。”
才走出了不一会儿功夫的清妍,却又重返了回来。
“姑姑?”云苏刚拿起书册的手缓缓放落了回去。
清妍微微一欠身,“娘娘,仇予来了。”
凰腾宫殿外。
公公宫女跪了一地,唯有云苏披着雪狐披风站得直直。
“传皇上口谕,让娘娘前往雍宁宫与皇上一同用膳,皇上特意吩咐了御膳房准备了娘娘最爱吃得到红烧狮子头。”仇予宣读口谕过后,对云苏恭敬行了一礼,“见过苏妃娘娘。”
“仇予,我可以拒绝吗?”
云苏的话语一落,凰腾宫内四下皆惊,更多的是汗颜。想来也只有他们的主子才会想拒绝皇上,才会拥有这样的魄力,不过谁让自家主子圣宠不衰呢,想来也只有自己主子拥有这个资本。
仇予收起额头的黑线,“娘娘……”
“知道了,知道了。”云苏摆摆手,示意他无需在说,咬着牙走出殿外。吃个饭也不让她吃好,面对无耻如他,她能吃的下去吗?
“娘娘,您的装束……”清妍的话在云苏头也不回的挥手示意下戛然而止,不由的长叹一声。
云苏望着眼前夜路,瘪瘪嘴,“见他还用得着特意打扮不成?”没臭气熏天的过去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