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了他的手,他索性握住她的,“那你给朕暖暖!”
如今就他们二人,她无须像在雍宁宫的时候那般,于是云苏很干脆的抽出手来,转身去桌上端了碗汤,“这梨子煮的汤,最是清肺止咳,你喝了试试吧!”
“你怎知朕咳嗽?”皇帝凌厉了眼神,有种被人看穿的不悦。
云苏失笑,“当皇帝真辛苦,连病了都要装作没病,其实在我面前,你无需连咳嗽都压抑!”她顿了顿,才说:“昨晚,我听见你咳嗽了!”
皇帝忽然笑了,不知是因为她前面那句,还是后面那句,他接过汤一口饮尽,面上有惊喜闪过,他此刻倒直言了,“终于,不必喝那些苦兮兮的药了!”
“你也怕吃药?”云苏惊奇。
皇帝大笑,“朕也是人,不是神!”
“可你分明把自己的身体当神用了!桌上那么多的奏折,我看一本都头痛,你却要一本本的看,是不是夜里经常熬到很久呢?”她只是凭着心去说,落了他人耳里,便总觉得这是关心。
“以后,你若有空就来雍宁宫替朕整理整理折子吧!”
皇帝话音刚落,那边响起了敲门声,仇予的声音在外面,“主子,皇后娘娘在雍宁宫等您!”
“知道了!”皇帝轻轻应了一声,眉眼似闪过什么,云苏没有扑捉到,皇帝起了身,“朕,先回去了!”也没待她说什么,皇帝已经出去了。
他不是不待见皇后吗?云苏笑了下,命铃儿将东西收拾好,她躺在床榻上小憩,刚躺下一会,清妍姑姑急匆匆地进来,“娘娘,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云苏睁开眼睛,发现清妍姑姑很着急,却支支吾吾又不肯说了,她问:“是不是无夜?”
清妍姑姑一震,点点头,“倒是什么都瞒不过你!”
“你瞒我干嘛?宫里出了事,能让你欲言又止的,恐怕只有他,怕我多去管他的事,招了皇帝猜测厌恶吗?”云苏一边整理衣服,一边冷笑道:“若是连这也要猜测厌恶的话,他便也不配我喜欢了!”
收拾妥当后,她朝清妍一笑,“他如果真是这样,我倒轻松了!”
清妍叹了口气,只好跟着她过去雍宁宫。
无夜被指派在御前奉茶,皇帝龙体欠安,皇后领着宫妃们前去看望,无夜毛手毛脚,将滚烫的茶水打翻在了华妃身上,皇帝因此大怒,赐无夜杖责四十。
整整四十大板呢!
一想着,云苏的脚步加快不少,到了雍宁宫,里面已经是板子声一片,却听不见人哭叫求饶的声音,她大急,刚要踏进去,仇予拦了她的路。
“娘娘,不可造次!”
“什么叫造次,我的人在里面受刑呢!”云苏推开他就走。
仇予一时心急,抓住了她的手臂,“娘娘,您别忘了云大人的话!”
无夜入了宫,就是皇帝的人,他会忠于皇帝而且只忠于皇帝,而她再也不能再去为他出头,云苏咬了咬牙,再次甩开他的手进去。
宫殿外,小花园里,摆着两张宽凳子,无夜被绑在上面,侍卫们拿着厚厚的巴掌宽的板子一下一下抡在他身上,他下半身已经血肉模糊,却死死咬住牙,一声不吭。
这少年,倔强得很!
云苏快速过去,“住手!”
行刑的侍卫顿了手,却看了看皇帝,皇帝不动声色,他们的板子继续落下,云苏大急,冲过去接了那板子,顺手一掀将几个侍卫掀翻在地,“我让你们住手!”
回身查看了无夜的伤势,还好只是皮肉伤,多少调养几日,很快就能好的,在军营的时候,她也受过这种军棍,知道疼得锥心椎骨的,而且还得连着几日受罪。
她记得,不过几下屁股就彻底肿了,如今四十大板骨头都会打碎吧!她刚来的时候,听见舜习报十七。
才十七下而已,就已经血肉模糊了,侍卫力气大,一下一下都用了全力,那锥心的痛,云苏不敢去想象。
这个,刚刚受了极刑的少年,如何能去承载这样的痛!
“小姐?”无夜抬了头,只冲她摇摇头,“无夜没事!”
“都成这样了,如何会没事?”云苏心疼得红了眼圈,弯腰想将绑在他身上手指粗的绳子去除,无夜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小姐,莫要忘记少爷的话!”
云苏冷笑,挥开他的手,执着地非要解开他的束缚放他自由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