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夜的伤好了些,人却还是憔悴,见了云苏当即跪下,“小姐,请回宫吧!这里,不是小姐该来的地方。”
“无夜,你可想清楚了?”云苏皱着眉问他,用词极为犀利,“你这一入宫,可就无后了,或许到死都出不了皇宫,你若离开皇城,天下有多大,你就可以走多远!两者相比,只有傻子才会选后者!”
“是!”无夜抬头,一双清亮的眸子直盯她,“无夜是傻子,却也知道报恩,若无小姐,便没有无夜,我要后代和自由做什么?”
“如果,我已不再是从前的我呢?”碍于舜习一直在旁,她不好说得太过,只咬牙提醒。
“无论你如何变,只要您还是小姐,就够了!”无夜磕下头,没有再抬起,“我心意已决,您请回宫吧!”
“你真他妈疯了!”云苏火了,在军营呆惯了,一不留神一句粗口爆出。
无夜抬头不可思议地望着她,孤寂的眸尽是惊讶。
舜习则眼观鼻鼻观心,闻若未闻。
云苏收敛不了火气,“忠诚和报恩的方法有千千万,这是最不明智的那一种!”他今日若真的做了太监,不仅毁了他的一生,也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歉疚,得不偿失!
“小姐,回宫吧!”无夜没有解释,只再一次磕下了头,他何尝不懂她的意思,她却不懂他的决心。
报恩的方法也许真的有千千万,可终生不得相见,那些方法于他又有什么意义?他自私了,让小姐为难。
“好,你既然坚定,他妈的就不要后悔!”云苏掷下狠话,也留了一堆的震惊,拔腿走了。转身的那一刻,眼泪流出来了。
冬日的寒风一吹,冻结在脸上,有些疼。
她伸手抹了抹,记得上一次流泪是在战友的葬礼上,他是为了救另一个战友而牺牲,他女儿刚满周岁哇哇大叫,妻子哭得跟泪人一样,活下来的那铁一样的男人哭昏过去。
无夜很傻,也很可爱不是吗?
她笑笑,心里松懈了口气,太监又如何?不同的生活方式而已,只要他愿意。日后他就是战友,生死相依的情谊了。
“哟!”
一声嘲讽,有些刺耳,尹贵人披着紫色的外袍站在风里,身后跟着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嫔妃们,“苏嫔姐姐这是去见了谁呢?怎么又是泪,又是笑的,怪惹人怜的?”
“我去见谁,还轮不到你过问!”云苏蔑视一笑,绕道而行。
背后,尹贵人高声说了句,“我没资格,那皇上呢?”
云苏顿住脚步,回头瞧她一眼,拍了拍裙子上的雨水,朝她走了过去,玉手摩擦在一起,捏得骨节咳咳作响。
“你,你想干嘛?”尹贵人惊恐,连连退后几步。
云苏将手甩了甩,猖狂冷笑,“不干嘛,再见!”
“喂,你站住!”尹贵人黑了脸色,冲她直呼,“莫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来的事,这么急着就要走了?”
云苏回身,冷傲挑了秀致的眉眼,“尹贵人,我好像记得贵人的位份要比嫔低一级吧?你也敢这样放肆地跟我说话!”
尹贵人后退了一步,“苏嫔,你身为宫妃,私越界河,竟然去了那阉人的肮脏地,你羞也不羞?”
“私越?你怕是错了吧?”云苏拳头握紧,才笑道:“我求了皇上恩准前去,难道也要告诉你尹贵人吗?”
“是吗?朕怎么不记得是何时恩准的?”
独有的自称,不管识不识得皇帝的声音,雪地里跪了一堆,苏云抿了嘴唇,连头都没有回。
“苏嫔良善,对一个奴才竟也这般关切,这雨雪天的连把伞都没有,鞋袜都湿透了吧?臣妾实在望尘莫及。”身后十米的距离,还有华妃。
云苏回眸去望,果然!
只是,皇帝的脸色很沉,几乎是冷凛凛地立在那,一双狭长的凤眸紧锁在她身上,“朕记得苏嫔被禁足十日,这才几日功夫?”
“臣妾记得,好像是五日?”华妃抬眸望了望皇帝。
皇帝有了怒意,“凰腾宫那班奴才如何当的差?”
“与他们无关,是我执意要出来。”云苏咬唇回了过去。
皇帝像是真的怒了,“传朕旨意,凰腾宫上下一干奴才,杖责二十。”
“皇上!”云苏上前一步还想辩解。
皇帝冷眉瞪了她一眼,“苏嫔违逆朕意,罚禁足半月,即刻遣返回宫!”
“等等!”她喝住要上前的丫鬟们,“皇上,请不要禁我的足,其他惩罚都可,还有我宫里的奴才,都是无辜的!”
皇帝冷嗤一声,“苏嫔即不满朕的责罚,朕便遂了你的意,传朕旨意苏嫔乖张跋扈,实不配居一宫首位,即日起褫夺封号,降为贵人。”
“谢皇上。”位份于她,毫无干系,她一笑谢恩,提着裙边往凰腾宫奔去。
皇上面色极为不悦,揽了华妃冷冷离开,尹贵人等妃虽不忿皇帝不理睬,却也因苏贵人被罚而兴奋。
回了宫,云苏清点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