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亲眼看见如此血腥的杀虐,萧梦离心颤。在天地之间人命竟然显得如此渺小,为了活下去而必须不断地杀虐,难道生命就只能在鲜血中得以延续,难道生命就只能够在杀戮中体现价值?
窗外惊雷阵阵,不知何时,竟然下雨了。
回到逍遥侯府,四人各自坐于厅堂一隅,八目相对,长久无言。
尹春为四人送上茶水后,识相地退了下去。
端起茶杯呷了口,转头看向敛眉不语的宇文敖和云淡风清品茶的尹清扬,萧梦离放下茶杯,轻叹,知道有些事情不解释清楚不行,她说:“我知道你们都听见了。说吧,你们要问什么尽管问。能回答的我一定告诉你们。”
宇文敖猛地灌下一大口茶,神色肃冷,他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椅子的扶手,沉默不语。
尹清扬自顾自地品茶,似乎并未听到萧梦离说了些什么。
好嘛!这两个装聋作哑的家伙!瞧他们的意思就是要她自行招供啰!
哼!她不是白痴,她才不干!
“既然二位没有想问的,那我先走了。夜色已深,累了一天,我倦了,我要回房睡觉去了。”
起身作势欲走,如愿听见宇文敖在听见她的话后打破冰霜:“梦离,你要去哪里?”
回头笑看宇文敖,萧梦离回答得理所当然:“找间客栈,回房间睡觉呀!”
“你不准走!”宇文敖眉头拧成疙瘩。以前她要走要留,他随她意,然而在知道有人要暗杀她后,他又怎么能够放心让她离开。
“我不走,去哪里?难不成留在这里过夜吗?”
一直沉默的尹清扬突然插话道:“能留萧姑娘在此小住是清扬之幸,萧姑娘尽可放心在这里住下!”
“不行!跟我回军营!”宇文敖皱眉道。
“回军营?你在跟我开玩笑吧!军营里全是大男人,我一个女儿家多有不便。再说了,军营不得有女人出入,这是军规。”萧梦离反驳道。
宇文敖一时语塞,他脸黑黑的,臭臭的,看起来心情极度不爽。
“清扬府中并无外人,萧姑娘可以放心在此住下。”尹清扬道。
萧梦离摇头:“尹公子不必费心挽留,我本路过此地,明天就要离开。今日发生这样的意外,梦离心中多有不安,怎敢再连累尹公子。”
“萧姑娘如若当清扬是朋友,就不要跟清扬如此客套。清扬虽然没有什么本事,但清扬可以向萧姑娘保证,只要清扬在此一天,麟洲无人敢动萧姑娘!”
用最云淡风清的态度说出最霸道凛然的话语,偏生还让人惶惶不安,心生敬畏,天下有此能者仅尹清扬一人耳。
“谢尹公子美意。梦离不过一介布衣,何德何能能获得尹公子如此关爱。惭愧!惭愧!”
“萧姑娘何需客气。萧姑娘是清扬的朋友,清扬自当以诚相待。”
“尹公子不问梦离身份?”
“萧姑娘说自己是布衣,便是布衣,清扬何需多问。”
好一个七窍玲珑的妙人儿,难怪皇帝表哥对他赞不绝口,一心想将他留为己用。萧梦离暗赞在心。
又听一旁的宇文敖道:“梦离,今夜,你就在侯府住下。明日,我送你出城。”
“谢大哥。”
顿了顿,萧梦离又道:“大哥、尹公子,无忧王爷其人,世人皆知,她贪恋美色,痴恋荣华,出卖国家,卖主求荣,在天机国犯下杀人重罪,祸国殃民,最终落得个身首异处,尸骨无存的下场,也算是她的报应。”
尹清扬轻笑,笑容和煦,如沐春风:“萧姑娘此言差矣。我虽然无缘与无忧王爷相遇,却也知无忧王爷文滔武略,才艺双绝。试问天下间有哪个女子能像无忧王爷这样白手起家,在短短三月之内,连开酒楼、书斋、医馆、酒厂,一跃成为京城最富有的女人;试问天下间又有哪个女子能在国家危难之时挺身而出,智赢天机国太子玄胤浪,换来两国一年的和平。不管无忧王爷因何身死异乡,在清扬心中,无忧王爷可敬可佩,是世间罕见的奇女子。”
心中微动,没想到尹清扬竟然会对素未谋面的无忧王爷有如此之高的评价,萧梦离心中说不出的满足:“没想到尹公子竟然对无忧王爷有如此赞赏,真让梦离惊讶。”
“尹公子说的不差。”侧眸看了尹清扬一眼,宇文敖有感而发:“自从在京城听闻无忧王爷的种种传奇事迹,愚兄对无忧王爷亦是相当佩服。一个女儿家无权无势能做到这样……不简单啊!”
汗!你们想恭维我直说,何必拐弯抹角。
笑容优雅,尹清扬道:“清扬想送萧姑娘八个字。”
“哦?哪八个字?”萧梦离满脸好奇。
“无忧王爷,倾世无双!”
怔忡,挑眉,心中既惊且喜,能得尹清扬如此淡漠世俗,清高缥缈似仙的男子如此之高的评价,萧梦离心中的满足无法用言语形容。
女人天生就是贱骨头呀,喜欢听男人的赞美,尤其喜欢听才高八斗亘古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