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白鹿精口中的一句“古来唯道独称尊”,显然也并非南极仙翁浑水摸鱼的性格,倒更像是一种狂信徒的“偏激”言论,也更像是赤裸裸的挑拨!
而之前所说,“阐道法,扬太上之正教;施符水,除人世之妖氛。夺天地之秀气,采日月之华精。运陰阳而丹结,按水火而胎凝。”却又似乎更像是在说老君的太上无为,炼丹一道!
可谓一颗老鼠屎竟然扯出两个老货,自让石岳也忍不住眼睛眯起,感觉更有意思起来,若是平常跟道门弟子讲这番话自是天经地义,但此时跟唐僧讲,那就不得不说是别有用心了。
只是看唐僧心性,显然也不可能如此将其说服,让其中途而废。可明明知道不能将其说服,或者回心转意,改信道教,那么这位“白鹿精”,又为何还要说这样一番话?
石岳从来都相信事出反常必有妖,至少在这取经路上,勿论说什么话,都绝对是有其“目的”可言!就像那引诱唐僧的面包屑一样,将其一步步引到“注定”好的轨迹上。
其心怀慈悲,至情至性,那么听到如此以小儿心肝为药引之事,便必定说什么也会管,如此一步步上套,想要算计一番,便实在太容易了!
而自然也是,有人算计功德之力,也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将水搅得更浑,另有所图!至少这比丘国“白鹿精”目的就不单单只是那功德之力,明明知道不可能将唐僧说服,还偏要废话连篇说出来,那么目的究竟为何?或者是那位南极仙翁又是为了什么?
当然也不排除所有可能,白鹿精本身就是一个深有智慧的妖怪,原本就是自作主张,也或者是已经被某位大神通者所控制,又或者是佛门自己想自污,好自此与南极仙翁结下因果!
甚至是冥河老祖,燃灯古佛,镇元子,任何一位大神通者都有可能搞鬼,然后隔岸观火!唯一不可能的就是我们的云霄娘娘,以其直爽的性子,显然根本不屑如此算计,不过要当真算计起来,自是连石岳也不可能想到。
白鹿精国丈一番话落下,石岳眸光微闪,依旧是不动声色,但只细细的观察。
唐僧则明显一脸道不同不相为谋的表情,微摇头启手,默念一声阿弥陀佛。
而满朝官员则都高声喝采。
“好个惟道独称尊!”
“正是!正是!惟道独称尊!”
石岳突然又不禁想起那位“貌若观音”的美后,可谓绝对的亵渎观音,再加上此时的惟道独称尊,但不知观音若知道,是否还能一笑而过?如此因果,无量大劫之下,只怕至少也要走过一场,来个南极仙翁VS南海观音!
那么究竟是有人同时算计两位大神通者,还是观音本身就想要一战那南极仙翁?难道这小小一个比丘国,竟混杂了不知多少方仙佛的谋划?可有观音在内?
那位驿丞在亵渎观音的同时,显然还在揭道门的黑底,竟还有以小儿心肝为药引之法,或许南极仙翁不觉得什么,但唐僧可绝对不会不在意!这天地又何有慈悲可言!
而太上老君亦同样以活生生的孙悟空为药引炼过丹,只不过最后鸡飞蛋打,真正赔了夫人又折兵!可谓算计最多,最后也结下因果最多,只不过都不被其太上老君看在眼中。
所有想法都不过在石岳心间一闪而过,就在这时,一名武将官员却突然直奔大殿,张惶伏地奏道:“陛下,却不知为何,昨夜一阵冷风,将各坊各家鹅笼里小儿,连笼都刮去了,更无踪迹。”
武将报完,便伏地不起。
老国王闻听,明显脸色一白,随即身子摇晃两下,一脸绝望的望向身边国丈。
“此事乃天灭朕也!朕本连月病重,御医无效,幸国丈赐仙方,已服两剂,大有好转,只差这最后一剂,便可病愈,得千年不老;本专待今日午时再开刀,取那小儿心肝作引,何期竟被冷风刮去!非天欲灭朕而何?”
说完老国王便立刻泪流满面。
唐僧则忍不住身体颤抖,没想昏君竟已是服用了两次“仙药”!不知戕害了多少小儿性命!
其余群臣则听得莫不敢言,惟有白鹿精国丈,明显眸中闪过一丝诡异的笑意,也让石岳瞬间捕捉到。
只见其却是微微一笑,开口道:“陛下且休烦恼,此儿刮去,正是天送长生与陛下!”
老国王一听,立时又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慌忙道:“见把笼中之儿刮去,何以返说天送长生?”
白鹿精国丈再次高深莫测一笑,道:“我才入朝来,见了一个绝妙的药引,强似那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之心!那小儿之心,只延得陛下千年之寿;此引子,吃了我的仙药,就可延陛下万万年!”
老国王闻听,顿时脸孔涨红,激动得不能自已,哆嗦着老嘴皮子几乎说不成话。
接着白鹿精国丈便再次微微一笑,忽指向唐僧大声说道:“那东土差去取经的和尚,我观他器宇清净,容颜齐整,乃是个十世修行的真体!自幼为僧,元阳未泄,比那小儿更强万倍!若得他的心肝煎汤,服我的仙药,足保万年之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