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未然终于从一群大老爷们儿中间逃出来,可算是舒了一口气,他转身看了看那群仍在大声谈笑的将士们,不由的笑上心头,这些,都是陪他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们啊!
于未然转身准备回去洗把脸,醒醒酒,却一抬头就看见于清华在对他笑,她说:“阴山小将?当真是威风得紧啊。”
“阴山小将?当真威风得紧啊。”于清华微微的哂笑,倒弄得于未然一时间手足无措起来,他刚刚饮了酒,眼下脸色正泛着绯红,现在又用这般呆呆的神情看她,令于清华觉得甚是有趣。
“清华……你莫要笑话我了。”于未然磕磕绊绊的说着。
于清华只是摇摇头,说道:“我没有在笑话你,我是很认真的。”
说话间,她踱着步伐慢慢向他靠近了一些,等到了他的跟前,她才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前,只觉得有一阵儿潮热自掌心传来。
于清华淡淡笑道:“然哥哥不会喝酒还要去接那酒碗,现在都成半个醉鬼了。”
于未然被她这话揶揄的有些发窘,稍稍不适的侧开身子,讪笑道:“你也都看到了,他们那群人,那是你说拒绝就能蒙混过去的,我若是不去接那酒碗,怕是他们到现在还不肯放了我呢。”
于清华闻言赞同的点头,又说:“走吧,回帐篷里去,我给你弄些清水来醒醒酒。”
于未然听闻这话显得有些踌躇不定,他红着一张脸看着她,半响才堪堪开口:“这样,不好吧……我还是会我自己的帐篷去好了。”
说着,转身就要离去。
于清华却笑了出声:“然哥哥你做什么这样紧张,难不成害怕我会把你给吃了吗?你就放心吧,我没你想的那么豺狼虎豹,再说,我是你妹妹,你还信不过我吗?”
这下于未然就更加百口莫辩了,只见他此刻像个做了错事的孩童一样站在那里,手足无措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口中还想要辩解什么:“不是不是,我没有那个意思……清华,我,我没有害怕你……我信得过你,可是,可是……”
然却是“可是”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个头绪来。
“呵呵!”于清华痴痴的笑着。
“好啦好啦,快些进来吧,我保证真的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于清华好似是突然之间发现了一个很有趣的游戏,拿他说笑真的很好玩。
于未然还想开口说‘不用了’这类的话,但却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于清华给半拉半就的给拉进了她的帐篷中。
帐篷不大,只有一张床榻和一些桌椅,看上去是有些简陋了,于未然站在里面显得有些焦虑不安,他胡乱的接过于清华递过来的刚刚被打湿了的锦帕,放在脸上乱擦一通。
于清华见他这样,有些好笑,不禁想起了她初见他的那时,他仍是个冷面郎君,见到她也是冷言冷语,好像是浑身长满了刺一样,扎伤别人的同时,也在不经意间扎伤了自己。
可是现在再看他呢?
性格爽朗,偶尔还带着一些稚气未脱的忸怩,平日里还会表现得很严肃,可是在有些时候却又偏偏显得很单纯。
这样的他,竟让她觉得有些……可爱。
对了,就是这个样子的,这个样子的他其实才是最真实的他,其实,才该是他的本来面目……
只可惜,从前他过的那样的生活,让他饱受了无尽的痛苦难堪,只要她每每想到,都要心疼上好久。
“对不起。”于清华忽而低低的呢喃着。
于未然被她这突然而来的道歉给弄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他忙将目光看向她,十分不解的问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跟我说对不起……”
然而于清华却是微微一笑,道:“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了,就跟你说一句。”
“诶?”于未然睁着眼睛甚是理解不透。
于清华呵呵笑着:“然哥哥在军营待的这段时日,可都还习惯?”
于未然才换上一丝不好意思的笑容,慢慢道:“其实,也还好啦,就是最开始的时候有些艰难,可能大家都看我这样子,以为我是吃不来苦的,可实际上,这么多年,我什么样的苦没吃过,又怎会忍受不了军营里的生活?而且,若真是算起来,现在的生活对我来说非但没有很痛苦,相反,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倒觉得这样的生活比起我从前的日子真是好太多了,我更喜欢现在……”说到这里,于未然苦涩一笑。
“现在的生活虽说是艰苦了些,晨间很早就要起床操练,晚上又要忙到深夜才能入睡,吃也吃不好,总是吃了上顿没了下顿,而且这里的气候也很差,出来到这里时,我还曾因为不能适应这样的早晚温差极大的变化和干燥的空气而卧倒在塌半月有余,但是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一开始上战场的时候还会因为胆怯和见不得血腥而心生畏惧,可是慢慢的,我就明白了这里生存规则,渐渐的体会出了,要想在这里,在军营中扎根立足就必定要学会忍耐。”
“只有学会了忍耐,才能在这里活下去,像个人一样的活下去,只要你肯努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