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笑出声来,可是越笑越不对劲,她的表情明明是轻松的,是那种如释重负的,是仿佛终于放下了什么一样的愉悦;可是,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却只能笑出声,但眼角,却不能自抑的疯狂流泪?
公主,这是怎么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冬儿开始惊慌起来,她手忙脚乱的扶上于清华的肩膀,摇着她的手臂,慌忙的问道:“您到底是怎么了?啊?您说话啊,到底是怎么了?公主,您看一下啊,我是冬儿啊,您是怎么了?为什么说那些我听不懂的话?为什么要流泪?为什么要哭?您说什么做到了,做到了什么?到底是出什么事了?啊?”
但,面对冬儿的惊慌失措,于清华却始终是不理不睬,她只顾着大笑,然后拼命的流泪。
“呵呵……呵呵,这样,真好,真好……”泪水疯狂的涌出,于清华放肆的大笑,她快意的笑着,笑着,突然,就胸口一窒,她低首,按住自己的胸口,然后,就再也笑不出声了,呜咽声自口中传出,那样的宣泄着,那样的哭泣着……于清华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何而哭,她只知道,于她来说,那个人,从今以后,真的是与她两清了,从此之后,她与他再无关联。
她曾经是那样的爱他至深,至死都不曾忘却,可是如今,她却是亲手将他粉碎了……没了,一切都没了,不管是曾经的噩梦,还是那样疯狂的痴恋,那样浓烈的仇恨,如今,都没了……她想,她是感到高兴的,一定是的……这下子,真的两清了,她当初发下的誓言,她真的做到了;要看着他一点一点走向她为他设好的陷阱,看着他一点一点的陷进去,直到灭亡。
她说过要向他讨回所有他欠她的,她要他把欠她的都还给他,现在,她也做到了……呵呵,真是好啊,她现在,真的好高兴啊……马车之内,于清华的眼睛模糊不清,冬儿不明所以的紧紧地抱住她,认她的泪水肆意横流。
“吁。”原本在街道上行驶着的马车却突然在一处店门前停了下来。
前头驾车的马夫收了缰绳,动作利索的跳下马车,他对着马车之内的人恭敬的说道:“主子,博古斋到了。”
接着,就有一直细白的手从马车之内伸了出来,那只手挑开了帘子,一张清丽的绝颜就出现在眼前。
冬儿首先条下了车,然后她伸手扶着于清华走下车来。
于清华顶着一张刚刚哭过的脸抬头看了看那朱红色的店门,她看着那店门上挂着“博古斋”字样的匾额,忽而笑了出来。
现在,她是真的急不可耐的要见到那个人呢。
她真的,真的是好想见到他,好想。
于清华慢慢的抬脚走上前去,还没有进入店门,就看到从里面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接着就自那人的身后走出两三个身穿布衣的男子,就听先前那人对着身后的布衣男子门说道:“快点,快点,就在上面,快点摘下来。”
于清华还没反应过来眼前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接着她就看到有一个人办了一架梯子过来,然后有一个壮汉爬上了梯子,接着,他伸手摘下了那印着博古斋三个字样的匾额。
忽然,于清华的心头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发生了,她当下一阵心血倒涌,快步走上前去,大声呵斥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动作轻一点,可别砸坏了……哎?”原本还在指使人的瘦小之人突闻于清华这一声发问,下意识的转过身来,等他看清了是于清华,当下眉头一皱,脱口便道:“是你?”
于清华这也才看清楚,那个瘦小的人不是别人,却正是她早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那个博古斋的小伙计,顾枫晚的家仆:阿福。
于清华冷着一张脸走上前去,对那阿福质问道:“你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摘匾额?”
突然被发问的阿福一时之间有些莫名其妙,他还没反应过来这位小姐怎么会突然冒出来,又问了他这些奇怪的问题。
“我摘我们家的匾额,与小姐有什么干系?小姐做此问,真是莫名其妙。”阿福说着话,又转过身去,对那些布衣男子吩咐道:“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将这里收拾好,快点将东西搬下去。”
于清华在阿福的身后皱眉头,她很不喜欢被人忽视的感觉,更何况,她刚刚还问了他那么重要的问题。
“快点回答我,你为什么要摘匾额?”于清华忍着怒气再次重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