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依他这么说,宋欣制定的在露州围歼官军的作战方案岂非根本就是一着大大的臭棋?可是,如果牛森并不赞成这一方案的话,他当初为什么不直接在宋欣面前否定,而要到现在来阳奉阴违呢?这岂不是视战局和将士们的性命如儿戏吗?
章贤明想到这里,正色道:“牛长官,咱们只有打下严州,才能实现宋长官在露州合围官军的战略意图。您叫我们做做样子,这不是欺骗宋长官吗?”
石东轩也道:“是呀,牛长官,这样做恐怕不妥吧?”
牛森瞪着他们森然道:“怎么,你们两个想抗命吗?”
他本来就长得十分高大魁梧,此刻目露凶光,杀机毕现,二人竟被他逼视得不由自主地低下头去。
过了好一会儿,章贤明才鼓起勇气道:“牛长官,军情事大,您下这样的命令我不能服从!我要向宋长官报告!”
石东轩听他这样一说,不禁在心中暗叫惭愧,当下也抬起头来看着牛森道:“牛长官,这样的命令我也不能服从!”
牛森盯着他们两个看了半晌,忽然笑道:“好,两位果然是咱们西南军的好兄弟!”
章贤明和石东轩被他弄得面面相觑:“牛长官,您这是什么意思?”
牛森示意他们两个凑近了些,这才低声道:“既然是这样,我就跟你们实话实说了吧。——其实咱们这次对严州城只是佯攻,这是宋长官的意思!”
章贤明和石东轩都一脸诧异地道:“什么?”
牛森道:“二位,实不相瞒,露州合围的策略只是一个幌子。你们想想,这个合围的策略真的行得通吗?咱们宋长官可是久经沙场的老将了,怎么会想出这么个漏洞百出的作战方案来?”
章贤明问:“那宋长官的真实意图究竟是什么?”
牛森道:“抱歉,宋长官的真实意图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们,不过你们只管按照我的命令执行就是了。你们两个师各派一个旅去攻一下,可以打得狠一些,但是许败不许胜,一定要做出我们想打严州而又打不下,然后向西南方向败退的样子。只要做到这一点,骗过了官军,就是你们的大功一件!”
章贤明和石东轩对视了一眼,齐声应道:“是!”
*
拂晓时分,正在大帐中酣睡的高丽被守夜的宫女叫醒了:“圣上,林长官求见!”
高丽“唔”了一声,披上衣服坐起来道:“叫他进来吧。”
陪她一同睡在大帐中的陈绯和黄璇也都被惊睡了,她们几乎是和衣而卧,所以很快就结束完毕,也没有时间梳妆,只好披头散发地站在高丽身旁左右护卫着。
林正安走了进来,对高丽行了个军礼道:“圣上,叛军进攻严州了!”
高丽“哦”了一声,问:“有宋欣的消息吗?”
林正安答道:“现在还没有。”
高丽又问:“敌人有多少兵力啊?战况如何?”
林正安道:“据第二师庞统制报告,叛军至少有两个师,现在战况比较激烈。”
高丽问:“他不会顶不住吧?”
林正安道:“庞统制说,请圣上放心,他一定保证严州不失!”
高丽打了个哈欠道:“这应该是宋欣藏在南边的那两个师了,她还真想抄我的后路呢!”
林正安道:“圣上,那咱们怎么办?要不要派兵回援?”
高丽看了他一眼道:“回什么援?不过才万把人而已,庞兴安难道还应付不了吗?等到我们这里过去增援,叛军早就退走了!不用管它,让庞兴安按时报告战况就行了。如果没有什么意外的话,明天一早我们照原计划进攻露州!”
林正安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高丽重新在床榻上躺下,可是经过这样一闹,却是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了,于是索性又爬了起来。守夜的宫女见状,上前问道:“圣上,可是要去上洗手间吗?”
高丽摇了摇头,小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宫女答道:“卯时一刻了。”
高丽道:“我睡不着了,扶我出去走走吧。”
宫女答应了一声,帮她穿好保暖的衣物和靴子,然后扶着她走出大帐。
此时正值隆冬,昼短夜长,月亮也不见了,天边又还没有露出曙光,所以大帐外仍是一片漆黑。宫女道:“圣上,这么黑,咱们往哪儿走呀?要不我去掌个灯来?”
高丽道:“别,军营里面灯火管制,我们不能坏了制度。你就扶着我在这门口站一会儿也好,我觉得胸口有点闷。”
宫女答应了一声,就扶着她在门口站着。这时陈绯和黄璇也都跟了出来,高丽看着她们笑道:“怎么你们也醒了?”
黄璇苦笑道:“是呀,我也睡不着了。”
陈绯道:“我也是。”
此时因为天气寒冷,三人都穿得严严实实的,连脖子上的领主项圈的光芒都遮盖住了,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点身形。高丽道:“那好吧,咱们三姐妹就在这大帐外面聊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