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黑袍人徒步回到了梵城教廷的圣殿。
以他的速度本可以更快的,但苏凡手中那根黄铜杵,引起了他太多的思考。这一路上他走走停停,才拖延了这么久。
关于黄铜杵的记载,在守护一族珍藏的典籍中曾经出现。那是一幅画卷,记载了另一种形态的光明圣杯。
这幅画,除了守护一族曾经见过外,昔日的审判长、如今的影子议会议长也曾经见过。
班?所罗门曾经拥有过一个女人,她来自守护一族。爱情使人盲目,那个女人泄漏了这幅画的秘密。
她被秘密处死,也成为班?所罗门叛教的导火线。
“你回来了?”教皇在圣殿的祭坛旁站着,好似一幅静止的图画。
黑袍人没有说话,只安静地将圣杯放回祭坛上。祭坛四周的壁画犹在,黑袍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就因为这些壁画,构成了教廷与守护一族如今的关系。
教皇看了一眼圣杯,愣道:“怎么回事?”
“已经无法修复了。”黑袍人道。
圣杯只剩下青铜器的本来面目,外层用来掩盖的壳已经彻底粉碎了,即便是黑袍人也没办法将它复原。
“我来吧。”教皇将圣杯拿在手里。黑袍人只能修复裂纹,他却可以重新镀一层外壳。
“卫斯理已经失败了。”黑袍人道:“我想,你失去了在华夏的一切。”
“我高看他了。”教皇略感遗憾道:“不管怎么说,卫斯理也是斯图亚特的弟子,我会告诉他的。”
黑袍人显然对教廷内部的事务兴趣不大,点头示意之后,便安静地离去了。
十分钟后,一位红衣大主教迈着强健的步子走进圣殿。
他的每一步,都如同一次巨龙的心跳。回响在圣殿里,又如同战鼓正擂响。
“陛下,我来了。”斯图亚特红衣大主教,跪在教皇的面前。
“很遗憾,你的弟子在遥远的东方失败了。”教皇道:“他甚至差点失去了圣杯。”
斯图亚特低着头,道:“这是我的罪。”
“不。”教皇笑道:“卫斯理的无能,怎么弄算到你的头上?只不过我们失去了在华夏获取资金的可能,你是否有办法弥补这份尴尬?”
教廷缺钱,这确实很尴尬。其中很大一部分资金,竟然是消耗在向暗殿下订单,刺杀对方的重要人物。
“请您放心,陛下。”斯图亚特道:“即便只在西方,我们其实也拥有足够多忠诚的信徒。我会让他们明白,获得救赎的最好方法是什么。”
“好的,你放手去做吧。”教皇满意地点点头。
论理财能力,教廷上下没有人比得过斯图亚特,他堪称史上最成功的负责外务的红衣大主教。
斯图亚特退下,走出圣殿,便看见一处走廊的拐角处,站着一个身穿陈旧教袍的清瘦男子。
“您来了。”斯图亚特笑着迎上去。
“我的老友,不用这么客气。”那男子笑道:“每次你对我使用尊称时,我都怀疑你已经把我摆上货架,要准备出售了。”
“哈哈哈。”斯图亚特笑道:“就算我是负责外务的红衣大主教,也不敢把另一位红衣大主教当场货物卖掉。克伦威尔,我们去喝一杯咖啡怎么样?”
“你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克伦威尔和现任教皇一样是一位苦行僧。他拒绝一切享乐,甚至一杯带甜味的糖水都不能接受。
“好吧,那我先告辞了。”斯图亚特笑道:“向富人要钱,这份工作可是越来越难做了。”
“辛苦了。”克伦威尔淡淡道,似乎对这一切都漠不关心。
两位红衣大主教完成了例行的、没有营养的对话后,便各自转身离去。谁也看不明白,这两位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圣殿外,凡人的行动范围仅限于前半城。斯图亚特一脸笑容地从圣殿里走出来,早有一大群西方各国的富商云集于此。
“哦!是斯图亚特大主教阁下!”一个眼尖的富态女人激动地喊道。
随着她的尖叫声,那些掌握着财富的凡人们激动起来。平日里他们最多只能见到枢机主教而已,似红衣大主教这样尊贵的存在,不是有钱就能见到的。
当然,这一条定律总是能在教廷缺钱时被打破。它就像一个扮作圣女的娼妇,时而严守戒律,时而又张开自己的双腿。
“主的孩子们!”斯图亚特的声音洪亮、沉稳、富有磁性。他张开双手,这动作像极了第一代教皇虚构的主的形象。
“神啊!”这些家财万贯的信徒们瞬间跪倒在地上,像一只只温顺的绵羊。
斯图亚特微微一笑,这些人都是一方豪强,如今在自己面前却只能跪在地上说话。
“人生来便是有罪的,要赎罪,才能解脱。”红衣大主教的声音中潜伏着一丝神秘的力量,充满难以抵御的诱惑。
斯图亚特伸出手,几名教徒将一个半人多高的黑箱子摆放在大殿的神像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