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自从她说要还债,誓死不按慕流年的要求进入手术室,慕流年就没有再理会她,好像生死喜怒都是她一个人的事情,但是生死喜怒也真的只是她一个人的事情。
沿着浓荫蔽日的林荫道慢慢的走下去,花已陌感觉那条路漫长而遥远,那一日在山道上见过的杨帆。那一日在山道上差点被强,慕流年去救了她。
那一日和圣手在一起,斯朕的车祸。
那一日的暗杀,子弹呼啸。
那一日被慕流年踹下车,满嘴青草,狼狈不堪。
那一日大雨滂沱,她哭道失去知觉,只是感觉如果那样再也不醒来也是很幸运的一件事。
纵使她是如此坚强,很多时候,还是会有生不如死的感觉。
但是不可否认,那一刻,或者现在,她的心里还是有些恨慕流年的。
她的今日,也许是因为在错误的时间遇上了慕流年,但是她更知道的是,她走到了今天,更是因为慕流年在后面推波助澜。
公交车的车窗闪过盛夏的风景,车里很是凉爽,花已陌还是能感觉外面的炎热。
她怔怔的坐在窗边的位置怔怔的看着车窗外。
她自然知道慕流年介意什么,她自己的身体一切无恙,甚至仪器都查不出来问题。可是,还是怀孕的征兆,本来她就不想慕流年知道,现在即便是知道,慕流年也不会相信她,何况她也不想和慕流年纠缠下去。
“终点站到了,你还不下车吗?”车子再次停下来,司机转身问还是怔怔出神的花已陌。
“啊?”花已陌一惊,探头看了看,车窗外真的是终点站。不知不觉之间竟然坐了那么久。
她一边说着抱歉一边下了车,走出了终点站,一出门就看见不远处的蓝山疗养院的牌子。
她的眼圈微红,想着母亲在疗养院的那些日子,她信步走了过去。
正是中午,应该都还在午睡,浓荫遮蔽的院子里静悄悄的,花已陌安静的走进去,还记得春日时,这里满眼的樱花,也还记得在这里,她第二次见到斯御,五年前的大火中是第一次。
不过是短短数月,物是人非,当初她认为是君子如玉的人,不过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但是那一日樱花雨中的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却是花已陌难得的美好回忆。
这一日,她的脑子没有停止过旋转,要如何才能赚千万之巨,她是有设计的才能,但是能给她施展的平台,只有蓝思琪那里,锦红和锦瑟,但是任何的一个地方,估计都不能去,因为慕流年不希望她得到任何人的帮助。
那么,她有的只是她自己。
蝉鸣声声,花已陌想到樱花树下,她曾经和母亲一起散步的美好时光,不觉得潸然泪下。
如果当初不是她救了慕流年,不是慕流年来提亲,不让花念歌和斯御感到恐慌,也许锦红被窃取,他们一家尚能安然。
斯家与慕家的那些新仇旧恨,她从来都不想卷进去,终究还是卷了进去,脱身不得,得到今天的结果。
“丫头没事吧?”一个一身旗袍的妖娆中年女子在花已陌的身边坐下,精致的眉眼闪着真切的关心。
“没事。”花已陌羞赧的擦了擦脸上的斑驳泪痕,“只是想到母亲曾经在这里的时光。”大仇已报,她去突然感觉彷徨,无处可去,无法可想。
“物是人非是人生常态,重要的是活着的人还要好好的活着。”那女子低声叹道,眉眼间也是一片黯然。
大抵,任谁都有物是人非的感慨吧。
“好好活着?”花已陌低声呢喃,继而苦笑,“哪有那么容易,很多时候活着真的挺累的。”要忍受身边亲人一一离去的孤单,要尝受身体的心灵的痛处。
“死很容易啊,活是比死了难。”那女子也是同意的,“可是,你看这纷纷扰扰的世界,大家不还是想要活着吗?”
花已陌抬头看着树叶缝隙洒下来的阳光,已经是下午,太阳光没有那么炽热了。
她渴望的不过是和家人一同生活在这样的阳光下。
重要的是,她要活着,她活着才有可能让花家的人,不再像她一样活着。
但是,在慕流年身边,只会让她一日比一日更加的感觉到绝望。因为她的心比她自己更加清楚疼痛的滋味。
“丫头,抓到的攥紧,失去的放手,想要的去求,不想要的拒绝,就是这么简单,没有什么复杂的。”女子拍了拍花已陌的肩膀站了起来,暗笑自己从来不是那么好心的女人,竟然会因为这个女子很像自己当年的而停住了脚步。
谁人活着容易,不过是各自背负着一座山,挺直脊背向前走,回顾只会让人陷入悲伤的泥沼。
“请留步!”妖娆的背影似曾相识,那个暮春,似乎有个黑衣的女子笑眯眯的说,缺钱不妨找我,至今,花已陌还记得黑色的名片上除了一个电话,就是金线勾勒的玫瑰,无尽的魅惑。
黑衣女子疑惑的回身。却见花已陌低头在自己的包里一阵翻腾,然后举着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