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应过她不再有意避开她,自己也正需要她这样的人才,于是欣然应下。在为改革塍宇奠定基础的那半年,她作为他的助理,两人一起攻坚克难,商讨对策,相处的时日多了许多,让彼此更加熟悉;也是那段时间,让他们的默契与日俱增,从工作上的伙伴慢慢演变为生活的好友。对方的睿智贴心关照,也一点点不知不觉地渗入他的心头……
“好了。”一声稍微拘谨的声音唤回了云鹤的思路,望向低着头慢慢向他走来的人,好似卸下妆容也卸下了人前魅力女王的形象,又化身为曾经那个怯生生的含羞草。
云鹤跨步迎向她,站定在她身前,等待她的抬头。
小美也做着心理建设,她的妆面就好似将军的战袍,一种信仰,战场商场勇往直前所向披靡的倚仗,一朝卸下,也就没有人前的光辉与自信……抿了抿唇,小美终于缓缓抬头直视身前的人。
云鹤看着素面朝天的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若说化着妆的她是烈焰诱人的热情玫瑰,那此刻的她就是清新淡雅的出水芙蓉……
“还认得出来么?”小美仰头轻声问。
云鹤低头看着眼前这张面庞,不施粉黛依旧美丽的脸蛋渐渐和十二年前青涩的脸庞重合:“很美,没变过。”
小美嘴边的笑容扩大:“你也挺会说话的嘛!”
云鹤忍不住伸手抚上那双晶亮的双眸,一如既往地清澈,褪去浓艳的大红唇彩,粉润的菱唇诱惑着他俯身靠近……
小美也伸出胳膊环上他的脖颈,回应着他。
在这个最初两人结缘的地方,留下两人最美丽的记忆……
不舍地分开,暧昧的银线从两人口中牵出,云鹤喑哑着嗓子开口:“还是这样好,不必弄得一嘴的红。”
还在平复着气息的小美忍不住笑出声:“那我以后不抹口红了。”
“同意。”云鹤灼灼地望着近在迟尺的人,又重申了一遍,“人如其名,真的依旧美如初。”
难得小美羞涩地低头,脸颊竟升起一抹红晕,差点又看痴了云某人。
“走,我们去操场逛逛。”云鹤牵起她的手,往前方的操场走去。
悠闲地漫步在跑道上,云鹤状似不经意地提起:“当初就是为了我,连话都没和你说上一句的我,离家出走?与叶家断绝关系?”他也想多了解她一些她的过往,这个痴情人的过往……
“可以这么说。”事情过去那么久,小美都可以坦然阐述,“高中三年,我都在你身后远远地看着你,那种倾慕之情日积月累转为爱慕乃至爱恋……”
青春期的情感有时就是那么莫名,毫无理由地怦然,乃至冲动。三年默默无闻地追随,被追随者却毫无所觉,这也阻挡不了她对他继续的关注。他就好像突然的一道光,让在重压黑暗中的她体会到外来的明亮与温暖……
三年的沉默,在高考结束后,当她鼓起勇气准备走向这道光时,得到的却是他已移居美国的消息;而在同一天,也被家父告之,叶家给她订了一份亲……
当时本就不在状态的小美,一听到这个消息,瞬间感觉被当头一棒地重击,晕乎乎地也便没有听清父亲后面的话语。所谓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平生第一次,她抬头反驳父亲的决定:“我不同意!”
“你……你说什么!”叶锐罕颇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大女儿,料想不到她竟也会说“不”字。
“我不同意!”小美第一次如此与父亲对峙,语气坚决地再次重复,“我有喜欢的人了。”
“呵。”叶锐罕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喜欢的人?别说你有喜欢的人,就算你和他私定了终生,也给我乖乖地应下这门亲事!”
丝毫不顾及她感受的强硬话语让小美攥紧了拳头,倔强的双目直视进父亲严厉的黑眸:“我不会同意的。”语毕,头也不回地上了楼,将自己反锁在房中。
“翅膀长硬了啊!”叶锐罕只是对着她的背影低斥了声,却也没有别的表示,在他看来,这桩联姻事在必成,就算她再反对,也由不得她!
晚饭时分,叶家众人入席餐桌,坐在上首的叶锐罕趁着大家都在场,再次说:“玲儿的亲事大家也都知道了吧,尽早该准备的就准……”
“我说了我不同意!”小美第一次激动地拍案而起,毫不退让地对上沾染怒火的父亲,因为她一再的沉默,已经错过了云鹤,她不甘愿自己以后的人生、以后的婚姻都被摆布!
“姐姐……”叶茜倩拉了拉身边人的衣角,没想到此刻的姐姐竟会展现如此强势叛逆的一面。
“你再给我说一遍!”叶锐罕也愤怒的拍案而起,真是反了天了!明目张胆地反驳他,众人面前对自己大呼小叫,成何体统!
坐在叶锐罕身边的叶鑫也开口:“姐姐,何必惹恼父亲呢?反正你迟早要嫁人,嫁给一个能给叶家带来利益的人不是更好吗?”
小美惊愕地看向发言的叶鑫,似乎想不到这话会从一个12岁的孩子口中说出。
“还是鑫儿明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