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芒如星,寒霜降,众仙心神俱灭。
太玄站起身形,收起法宝,环顾四周,发现已无人可为抗手,冥冥中,肉眼不可及,周身星星点点的玄黄之气萦绕,此为功德故。
也就是太玄了,执掌功德至宝天地玄黄玲珑宝塔,对于功德玄黄气十分熟悉敏感,这才能感应到身边的那些斑斑点点。
原来这就是大劫,杀人不仅不沾因果,反而有消减业力,天赐功德之妙。
不得不说,天道……不,应该说是元始道人,将成道之机散落人间,似是充满了恶意……
然而对于太玄来说,这种情况下又算什么,就算天下大乱又如何,向来只有他杀别人,难道还有人能杀得了他不成。
不论天象如何变化,太玄终究有恃无恐。
现在他担心的反而是那些出门在外寻找机缘的弟子们,一旦劫数临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活下来,太玄却不好代劳,只能靠他们自己了……
太玄刚刚站起,万里之外先有一声轰鸣,接着一道矫矫如龙的剑光破空而来,云光撕裂,空气爆响,刹那之后,已经来到了太玄近前。
太玄终于反应过来。
又有千分之一刹那,量天杖挡在身前。
轰隆隆!
剑光轰击在量天杖上,太玄只觉一股巨力袭来,身不由己的抛飞了出去,漫天剑雨呼啸而至,太玄顿时遍体生寒,皮肤仿佛被刀剑一片片切割着。
眼见剑光将要把太玄淹没,太玄身上仙光闪耀,整个人顿时化作一缕烟岚,原地空无一物,漫天剑光仿佛穿过一道幻影,远远的激射了出去。
烟岚又生变化,再次变做人形。
太玄立在虚空,冷眉倒竖,目露凶光,直刺万里之外,冥冥中一张满是皱纹的老脸出现在了他视线中,那老人正是偷袭他的罪魁祸首,一朝失手脸上闪着惊愕与惋惜的神情。
仿佛这处心积虑祭出的一剑,偷袭之下竟然没能杀了太玄,令他感到一阵意外。
蓦地,他心中骤然一紧,感觉自己被什么危险的东西给盯上了似的,一时间头皮发麻。
不好!
老道人心道不妙,毫不犹豫的催动脚下祥云,如闪电般呼啸而去。
“想跑?”
太玄法眼洞开下,老道人动作全都收入眼帘,脸上泛起一丝冷笑。骈指一点,万里之外,高空云中,一点紫色雷光不经酝酿轰然降下。
老道虽然行为并不怎么光明磊落,可终究是太乙金仙的修为,紫霄神雷自头顶劈落,脚下遁光不停,脑后灵光闪烁,一只翠绿的葫芦陡然飞了出来。
一股强横的吸力从葫芦中升起,粗大的雷柱挟着无穷的紫极天火涌入了葫芦中。
葫芦在空气中跳动了两下,一缕烟气从葫芦口中喷了出来,而后神雷归于无形中。紧跟着,葫芦化为绿芒电光般射出。
老道人伸手在背后一招,葫芦顿时落入他的掌中,他将葫芦拿在胸前摇了摇,一阵激荡的水声从葫芦中响起,他旋即露出了一嘴的黄牙,笑道:“好宝贝!”
他正在乐着呢,前方里许处骤然暴起一点清光。道人脸上的笑容陡然一僵,遁光瞬间停了下来。
清光散尽,太玄提着量天杖从虚空中走了出来,笑眯眯的望着老道人,“道友何故这般匆匆离去?”
“原来是太玄帝君,老道这厢有礼了。”老道干笑一声,收起了葫芦,浑若无事的跟太玄做了一个揖礼。
仿佛之前偷袭太玄的行为不存在似的。
好个厚脸皮的老道,太玄挑了挑眉头。太玄自然不会还礼,不过倒也没有勃然大怒,随意般问道:“道友怎么称呼?”
“回陛下,在下无崖子。”
“此来所为何事?”
“何事?陛下这是在审问老道吗?”无崖子再次干笑了一下,脸上的皱纹神奇的张开了,额头与面颊一时间变得十分光滑。
太玄望着油里油气的老道,“审问?是啊,道友当真是十分健忘,莫不是忘了刚才做了什么吧。”
无崖子毫无尴尬之色,笑问道:“陛下,我说刚才全是误会你相信吗?”
“呵呵……”太玄摇摇头,捋着颔下一缕黑须笑道:“嗯,说实话,道友这么真诚,贫道差一点就相信了。”
说着,太玄从肩膀上拈起一根发丝,笑吟吟的道:“方才道友那一剑可真是狠啊,居然能够斩落贫道的一根头发,果真是好剑法!好剑法呐!”
无崖子心中狂跳,从太玄的语气中感受到了毫不掩饰的杀机。他浑身冰凉,忍不住一阵懊恼。
太玄何等神通他又岂能不知,当初他不知怎么了,难道是鬼迷心窍了,要不然为何会忘了太玄的恐怖而斩出那一剑……
无崖子明白这么插诨打科下去恐怕已经不行了,太玄可没有那么好糊弄,脸上那令人讨厌的油腻笑容终于是消失了,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一股无形的气势从他身上升起。
冥冥中,周围的灵气剧烈的震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