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子无悔,你又输了。”
“属下……棋艺不精。”
“恩,看出来了。”
“……”
夜国某处山清水秀的山庄内,少女慵懒地靠着藤椅,懒洋洋地抬手掩唇打了个秀气的呵欠,白嫩纤纤的手指点着大理石桌面,漫不经心地问了句,“她醒了么?”
对面的女子闻言不紧不慢地答,“醒了,一直嚷着要见主子呢。”
“哦。”少女抬手再度掩唇打了个呵欠,双眸潋滟起了一层薄薄的水雾,瞧着活脱脱像一只懒洋洋的小狐狸,既可爱软萌,又狡黠机敏。
平淡的一个“哦”字后,便听身后响起一道柔婉轻慢的女声——
“云玖,你想做什么。”
闻言,少女,不,云玖睁开黑白分明的明眸,慢吞吞地转过身来,露出那张娇嫩如花一样的少女的脸来,黛眉轻抬,声音娇软语气戏谑,“恩,你猜。”
夜怜心深深吸一口气,平复心底的郁气,而后静静地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云玖雪白瑰丽的脸,美目微闪,便沉声道,“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间已经一笔勾销,你为何没有离开夜国?”
前世这个女孩子的本事心机叫夜怜心自愧不如,哪怕是重生回来,对方还只是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夜怜心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眼里的戒备就差溢出来了,可见对云玖有多忌惮——
云玖瞧见了,豁而弯了弯眸子,心情愉悦极了的样子,红裙迤逦,她起身,站在亭中,如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
笑容甜美,“怜心姐姐,本宫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你我之间怎么一笔勾销呢?你可欠了我一条,不,加上那小狼崽,两条命呢!”
“小狼崽”指的是被云玖一并带回来的秦铮。夜怜心闻言微咬牙,前世便领教过云玖的“厚颜无耻”,现在看来……真是从小就是个小狐狸!
话说到这,夜怜心不禁想起那日,大火中的情景。
时间倒退到林央儿将火点燃,夜怜心被困柴房那时。
——
浓烟呛着夜怜心双眸泛红流泪,她靠着破旧的石像,身前的火快要燃上她的裙摆。
“将她带上来。”
就在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之际,头顶响起一个娇软清脆的女孩子的声音,她先是一愣,而后便抬头,瞧见了自己怎么都想不到会再见到的一张脸。
云玖被十月抱在怀中,大红的斗篷拢着她,宛如一尊精致的瓷娃娃,正透过屋顶摊开瓦片露出的那一大块地方,懒洋洋地朝下望着狼狈的自己。
夜怜心不禁怔忪,而就在她失神之际,一条长袖落下,灵活地缠上她的腰身,将她带上了屋顶。
“唔,将她的首饰簪子之类的扔下去。”云玖靠在十月的怀中,像是才睡醒似的,慵懒地指了指一脸迷茫的夜怜心,而后七月便上前将夜怜心身上的首饰给取了扔下去。
指了指夜怜心腰间的玉佩,夜怜心顺着那白嫩的指尖往上,便看到少女恶趣味地笑着,红唇一启一合地开口,“这玉佩放个显眼的地方,恩,再找一具和她体形一般无二的女尸来。”
夜怜心还不待想明白对方做出这一系列动作到底是为什么,便因浓烟呛了喉咙而晕了过去。
再醒来,便身处这山庄。
那个叫六月的女大夫,医术高明,但性情清冷,无论她怎么问,对方都只冷淡地一两个字应付过去,甚至有时候理都不理她的焦灼。只给她治好了喉咙,便离去。
直到现在,她才得以见到云玖,自是要问清楚的。
清醒过来,她便联系起云玖做的这些事,明白对方的用意了。正是明白她才迷惑,“你为何要让我假死?你……有什么阴谋?”
她知道云玖性子倨傲古怪,做事全凭个人喜好,但骨子里却是个善良的姑娘,不会乱杀无辜。前世与她短暂的接触过,便也不是十分惧怕于她。
“假死不好么?你不是不想当这个傀儡公主?”云玖坐回原先的藤椅上,伸手收拾自己的棋子,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无关紧要的事情般,“事实上本宫做的也没错,只不过稍微动了点手脚,哪知你那父皇也真是个心狠的,居然草草了结你的身后事,还纵容那长公主和付欢这对母子——啧,真可怜。”
嘴里说着夜怜心“可怜”,但夜怜心丝毫没有听出对方语气里的同情,但也没有落井下石。
知道是一回事,但从云玖嘴里亲口听到父皇对她的“死”不细究便这般盖棺定论,草草了结,心中仍不是滋味。
手指紧紧绞着衣袖,夜怜心面色不大好,咬了咬唇瓣,目光灼灼地望着云玖,语气带了几分紧张地问,“我七哥和皇兄……他们还好吗?”
十月怪异地看了眼站在亭子外的女子,她一袭月白的裙子,脸上雪白,显得整个人柔弱无比,但却不令人讨厌,柔婉大方,镇定自若。没想到得知这样冷酷的事情,夜怜心只是面色变了变,微微失落,竟没有别的。
云玖将白色的棋子一粒一粒地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