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就连程氏都吓懵了,她跟着杨宝儿一道跪下,“皇上明察,贵妃她不会做这样的事啊!”
“够了!”
卫长临俊眉一凛,面色沉得可以滴出水来,他指着杨宝儿,面色冷漠带着不加掩饰的失望与隐约的厌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污蔑皇后?”
他指着木偶以及她脸上的印记,眼神此时凉薄得能叫杨宝儿当场被凌迟,“你不是说皇后是妖孽?那印记,邪物俱在,你又如何解释?
你莫要告诉朕,道长与印记都是皇后栽赃给你的!”见杨宝儿看了眼木偶似乎要辩解,卫长临却不给她机会,看穿她所想,一针见血地道。
杨宝儿微张的嘴便无望地闭上了。
她能怎么说?
南山道长是太后请来的,如果道长有假,那么势必要追究到太后与她身上……姑母……
她看了眼慈安宫寝殿的方向,到了这个时候她知道,姑母也保不住她了。
说了,便是欺君之罪,且杨家与太后不会保她。
不说,便是巫蛊诅咒之术,但她诅咒的是姑母,虽是大逆不道之罪,可不至死。至少,只要姑母出面,便会保住她!
呵呵。
她不禁看了眼云玖,盯着对方姣好洁白的面庞,眼神带着怨毒——
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啊,将诅咒的对象换成了太后,既诅咒了太后,又给她一个退路……
一个只能选择承认诅咒太后冤枉皇后的罪名,而不是与太后还有道士串通利用鬼神之说欺君。
只是——
她不甘!
程氏拉了把杨宝儿,有些慌了,“贵妃!你快解释清楚啊,这是阴谋,一定是有人陷害你!”
她说完便朝卫长临磕头,两行泪滑落,凄凄地求道,“皇上,太后是贵妃的亲姑母啊,她怎么会诅咒自己的姑母!”
杨敬责怪地瞪了眼程氏,但这个时候能尽力为杨宝儿开脱便开脱,他一掀袍角,也直挺挺跪下,面容沉痛,“皇上,老臣也不信贵妃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
“是啊,朕也不敢相信……”卫长临笑了下,神情莫测地望了眼以为说动他的程氏和一瞬看到希望有些怔愣的杨宝儿,最后才看向杨敬,声音沉下来,“只是,若不是太后与贵妃信赖的道长做法,朕哪里会知道贵妃是个妖孽呢?国公和国公夫人还是不要帮这妖孽说话的好。”
说罢,他转头看向低着头跪下的南山道长,声音里含着一丝轻笑,“道长法力高超,想必是可以除掉这个妖孽?”
南山道长已经被眼前这一幕弄得不知如何是好,这会儿听到自己的名字,吓得腿也跟着抖了下,茫然地看了眼卫长临,而后惶惶地点头,又摇头,“贫道……贫道法力不足,恐怕不能……”
他哪里知道怎么接下去编?
他现在只后悔当初被重金迷昏了头,鬼迷心窍地来皇宫走这一趟!
卫长临便笑了,唇角都是愉悦之色,但眼睛又是冷的,看向原本想要拿“妖孽为祸”而不是杨宝儿这样的借口帮助杨宝儿开罪的杨敬夫妇瞬间面色一僵。
程氏更是狠毒地瞪着南山道长,忍不住便开口骂道,“你这老道——”
见她眼神狠毒带着埋怨,手指指向南山道长,杨敬与杨宝儿便知道她要揭穿……
父女俩此时倒是一致的惊惶,还是杨敬先反应过来,手指飞快点了程氏的穴道,程氏身子一僵,眸子先是一瞪,而后便双眼一闭,倒在杨敬怀中。
杨敬面上故作慌乱担忧,“夫人!夫人你怎么了!”
杨宝儿也配合,但她的担心却不全是装出来的,“母亲……”
“皇上……事情尚有蹊跷,切莫冤枉了无辜啊!”杨敬一派的某个大臣,出列求情。
陈清婉这时候出声了,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诮,“事情还不够清楚的吗?贵妃用人偶之术诅咒太后,致使太后身体欠安,然后便想着让道长做法,好污蔑皇后娘娘是妖——但她没想到,这道长道行高,这一做法,便将真正有问题的给验出来了!贵妃对皇后大不敬,想要栽赃却反被暴露,事情一目了然!”
其实很多漏洞……
云玖撇了下嘴角,她只不过想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但这招着实不够漂亮。
首先,杨宝儿信誓旦旦地认定她是妖,然后请道长做法……却反叫她自己成了“现行”的妖孽,这显然就不符合之前贵妃胸有成竹的态度。那有心人便都知道,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反转,和她这个皇后离不开关系了。也就侧面印证了,贵妃的确要陷害皇后,道长也有问题。
再者,木偶也是应该出现在凤鸣宫的,并且不会是太后的生辰八字。不过,云玖说过,想要叫杨宝儿自己尝尝滋味,便原封不动,不对,改了一样地还回去。至于为什么改了木偶——很简单,杨扶柳想要陷害她的同时诅咒卫长临,她不会叫杨扶柳白白占了这便宜。再就是,即使卫长临不介意这些子虚乌有之术,但云玖介意。
她才不愿意卫长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