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戚悦的话语清晰，张浅立即反应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却没有看出任何布置阵法的痕迹，想来那不是自己熟悉的阵法。
“薛金升那块铜牌上的异兽，你还记得吗？”戚悦走到其中一个门墩旁边，指着下方的雕像道：“这里也雕刻着霸下的模样。”
张浅一怔，急忙蹲下身去观察，发现那抱鼓型门墩的下方，果然有个类似乌龟的雕像。
“霸下应该背着石碑才对啊？怎么会背着门墩？”张浅摸了摸那龟壳与门墩连接的地方，发现它们是一体的，也就是说原来的设计就是如此，并不是故意将石碑挪开。
“这是阵眼。”戚悦环顾四周，发现一些游客因为张浅的动作渐渐靠过来，于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们进去再说。”
张浅的表情一凛，虽然还想继续研究，但也知道轻重，拍了拍手掌站起来，拉着戚悦往里面走去。
虽然这个园林不大，但要找个安静且少人经过的地方也不难，两人穿过院子走上廊桥，来到一座八角亭旁边，就着几颗杜鹃的遮挡，聊起刚刚的发现来。
“按照那门墩的样式，我推测这座园林应该是姒姓族人建造的，门口那两个霸下的石雕，就是姒姓族人用来布置护山大阵基石。”
戚悦转身抬头，指着北面的天空道：“而你所怀疑的，为什么从来没有人发现那个千年凶煞，大概就是跟这个护山大阵有关。”
收回手，戚悦面向张浅继续道：“刚刚我来回进出了几次，发现这个护山阵法经过千年的运转，如今已经出现了磨损，但是它仍旧再运行，所以那阴气和凶煞之气才没有外溢。这也是为什么，一进门就感觉到园内阴气鼎盛。”
原本姒姓族人的护山大阵，有锁住天地灵气，抵挡外邪入侵的功用。
但是千年来阵法不停的运转，消耗原本布阵时的灵气，且维护阵法的人已经消失，天地灵气极难凝聚，造成了一个入不敷出的现象，导致园内邪气滋生，才会积攒出那么鼎盛的阴气。
“如果只是荒废的园林，阴气不会积攒得那么快。而我猜测，北面那方千年凶煞之气的主人就是冤死的，因为阵法的原因不得脱身，才会形成那么多的阴气和怨气。”
“虽然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那么多年来，不可能一个修道者都没有进过这座园林吧？就算那些修道者的修为都比我们低，园内园外差别那么大，多多少少也会发现点什么啊！”
张浅摸着下巴，思考一千多年都没有修道者进入这座园林的可能性，不过，很快他就推翻了这种假设。
据他所知，满月镇分部的组员就曾经有人到过这边旅游，他不认为能进特别行动组的人会那么无能。
“有两种可能。”
戚悦瞥了张浅一眼，张浅立刻站直身子，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第一种可能是，从前进入这座园林的修道者，修为都比那厉鬼低。不过，正如你说想的那样，厉鬼存在的痕迹那么明显，只要修为达到筑基期，即使不是主修阴阳玄学的天师，对天地灵气的变化也会有感觉。北面那处怨气浓郁，只要感知正常的都能猜到情况不对。”
张浅一边听一边点头，见戚悦停下来，连忙追问道：“那第二种可能呢？”
“第二种可能……”
戚悦打了个响指，围绕在两人周身的阴气瞬间像潮水一样退散，张浅的嘴巴微张，错愕的睁大了双眼。
阴气伴随怨气而生，却并不属于怨气，只要长年不见阳光的地方都会滋生阴气，而园林内的阴气鼎盛，并不完全是自然形成，多半有那千年凶煞的原因在里头。
如今戚悦出手，以他俩所站的位置为中心，将阴气驱赶到园林的外围，却因为护山大阵的阻隔，不能溢散到园林之外，竟像流水一样流向北面那千年凶煞之地，正好证明了张浅的猜测。
“咦！？”张浅感觉到身子微微变暖，这是一种舒适的体验。
修为达到心动期的修道者，虽说还不能辟谷，但也很难再感觉到寒暑的变化，如今这股暖意，是那阴气被驱散之后，天地灵气突然运转所带来的。
可是，千年凶煞造成的阴气，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被驱散？
刚刚也没见戚悦使出多少灵力啊？
难道摆渡人真的那么厉害？
张浅狐疑的看了戚悦一眼，戚悦像似看出他的疑惑，摇头解释道：“阴气那么容易被驱散，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种可能。在不久之前，那厉鬼大概是被囚禁起来的，只是因为某些原因被放出，才会变成现在怨气冲天的现象。”
若是千年凶煞一直存在，园内的阴气会在日积月累的过程中，侵蚀园林内的一切东西，甚至连花草树木都会受到影响，从而造成种什么死什么的现象。
如今园内草木繁盛，阴气也没有腐蚀园林的迹象，那就只有一种解释，这些鼎盛的阴气，只是在千年凶煞出现之后才迅速聚集，还未形成气候。
“至于放出那千年凶煞的‘人’，或许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