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件衣服,然后就准备去见前来与自己见面的县丞和主簿。县丞名为朱民,在此处当县丞已经有些年头了,但就是一直没有升上去;而主簿赵信则是本地人,想必同本地豪强有不少联系。因此,对于这第一次见面,陈默还是很期待的,不知道两人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唯一让人有些忐忑的就是,陈默并没有与其他官员打交道的经历,因此有些发虚,担心自己不经意的举动会使大家反目成仇。虽然陈默有恃无恐,但他还是想与他们良好相处的,毕竟成为刺头不受别人欢迎也不是件十分光彩的事情。
其实,整个梁朝的士族门阀,对家族后代的教育都十分严格,而官场礼仪更是重中之重。而陈家虽然算是个大家族,但根本从来就不属于士族门阀之列,因为陈家起家是因为军功。
故事还要追溯到共和初年的十三王叛乱,一开始陈家先祖只是个普通的中级将领,率领大军进行平叛的是五军都护府的右都督杜能,而他另一个身份是思宗皇帝的小舅子。当时杜能统帅二十万兵马,将势力最为强大的齐王萧鼐死死压在泰山以东,看形势,马上就能一举攻破齐王萧鼐的大本营——临淄。可是关键时候,齐王手下第一谋士郭志之使用奇计,竟然以少胜多,凭借仅剩区区的三万兵马,大败杜能。而且更是长驱直入,一路狂追不舍,竟然追击到了东都洛#阳城,在那里与朝廷兵马对峙起来,而此时杜能清点人数,剩下的已经不足万人。
而接下来的事情直接导致了陈家的发迹。在起兵之前,齐王暗中联系了楚王、吴王等共同出兵,但其他几王都态度不明,仅仅是派兵控制住自己的封地,并不太乐意进攻京都长安。而等到齐王追击到东都时,真正派兵进行有力援助的,也仅有只有楚王而已,只是楚王封地偏远,兵马来到HN布政使司南部是已经人困马乏,恰好被陈家先祖以逸待劳,以三千兵马大破十万楚兵。此后,更是效仿郭志之,一路狂追,直接逼得楚王投降。而齐王又没有能够拿下东都,率兵北反的陈家先祖陈效在城郊大败齐军,自此,朝廷才解除了最大的危机。
这段历史陈默可谓是相当熟稔,历史往往就是这么有趣,必然中蕴含着偶然,偶然中却体现着必然。例如,如果齐王夺下了东都,天下就会落入齐王手中吗?恐怕也是未必。当时朝廷的主政者们颁布了多条敕令,下令清查天下土地。这件事看起来稀松平常,但实际上,这条敕令一出,便已经决定了十三王注定失败。这次清查土地,实质上就是再次确定土地所有权。梁朝定鼎之初,将大量的土地平分给百姓,搞均田法、授田法。这些土地都是国家所有,只是交给百姓使用,并不能进行交易。但是天有天灾,人有人祸,无法生存的农民就会将土地卖给当地大户,但这实际上是违法的。而朝廷新的清查土地,就是要既往不咎,将国家用来均田的土地,送给那些大户,他们当然支持朝廷。也就是从那之后,齐王老家频繁出现各种叛乱,逼得他不得不放松对东都的进攻。
其实,齐王打定主意造反的时候,层咨询过自己的老师郭志之,郭志之劝他不要叛乱,说这是“自夺富贵”,又说有皇帝的时候你们这些诸侯王什么权力也没有,皇帝没了自然会有人给你们送权力,何必自己去抢呢?齐王当然没听,结果是身首异处,富贵全无。
从刘明升家暂借来的家丁在前面领着路,陈默边走边整理,努力让官服显得合身些。县丞朱民和主簿赵信已经等候多时,但两人仍然表现的恭恭敬敬,每个人都眼观鼻,鼻观心,都像是在打坐。等陈默一现身,两人又立即恭敬地行大礼,都道了声:“见过县令大人!”
陈默拱手向两人问好:“县丞大人、主簿大人快坐,你我几人行不得此大礼。”
主簿赵信年纪较为年轻,此时答话道:“陈大人客气了。下官不知大人昨天就到了,未能远迎,还望大人见谅。”
县丞朱民站在一旁,脸上波澜不惊,似乎于己无关。陈默回复道:“赵大人这是哪里的话,快坐,咱们慢聊。”说完就示意两人坐下。
赵信赶紧又道了声:“多谢大人。”而朱民自始至终就没有说过什么,此时也没有表示感谢,就径直做下去,接着打起坐来。
陈默将这两人的变现看在眼里,看来这个朱民是个硬茬子,而这个赵信则显得彬彬有礼,比较好说话。其实这也很好理解,这个朱民在此地当了多年的县丞,本想着能够凭借资历,混个县令当当。可没想到居然又来个这么年轻的县令,自然不会给陈默什么好脸色看。
陈默笑嘻嘻地看着几人,问道:“两位大人,不知道这些日子可有什么大事呀?”
主簿赵信咳了一声,恭敬地说道:“回大人,事情倒有几件,不过都不是什么急事,大人可休息几日,等安置妥当了再去处理,也是不妨。”
林歆听了松儿的话,气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只是怒气冲冲地等着松儿,简直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松儿被看得感觉怪怪的,自己打量了几下,感觉没有什么不正常的,便说道:“小姐,别看了。赶紧起床吧,都要晌午了。”林歆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