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闪身挡在楼门口,想了想,对楼上道:“锦瑟姑娘,贼人整出这般动静,修为定当不浅,在下肯定拦之不住。未若在下在此引住贼人,你和溪君姑娘从楼后避走。”锦瑟道:“小李先生有心了。贼人布下的乃是阵法,不懂阵道,是难以走出去的。”李云泽赧然,自己的见识竟比不上一个小女孩。当初看过汪不屈布阵之奇,今时之情景应该联想到阵法才对。看着那点黄光越来越近,隐约可以看出是一盏灯笼,后面还跟着一个人影,左右辗转,前后进退,好似走迷宫一般慢慢来到近前。借着灯笼光芒看清此人面容,俊秀的面庞上满是笑意,白衣玉冠,翩翩潇洒,竟是初来燕归楼时与琼姑纠缠的那位楚公子。这位楚公子走到迭翠楼前,先正衣冠,后行揖礼,朗声道:“楚天阔仰慕溪君姑娘芳名,特来拜会,乞请一见。”楼内未有声音传出,停了片刻。楚天阔道:“楚某只求一见而已,别无它意。”楼内依旧不睬。楚天阔在门口求肯了半天,左一个理由,有一个缘分,千方百计求见溪君芳颜。楼内任他说破了天,只是不搭理。
楚天阔听到前院已向城主府求援,援兵估计要不了多大会就到。时间紧迫,一咬牙,好似下了很大决心一般,道:“溪君姑娘既不答话,楚某便当姑娘默认了。没想到我楚天阔也会做出唐突佳人的事,不过姑娘尽管放心,在下只见一面就走,说几句要紧话就走,绝不乱来。”李云泽闪身拦在门前,道:“慢来。溪君姑娘之意乃是不屑与狂徒说话。阁下莫要误会了。”楚天阔看了李云泽一眼,拱手道:“这位朋友如何称呼,能在溪君姑娘门前,当一回护花使者真是难得的福气。”李云泽被这话说的一愣,想起那天张承歌说的一句话“这大兄弟病的不轻”。顺着他的话说:“既如此,你为何不选择当护花使者而做扰花的恶徒呢?”楚天阔道:“你当我愿意做着下作的事,没办法,我有要紧事,而且有人要抓我。若是这次见不上溪君姑娘,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未必再有机会了。所以今日才不能不如此,兄台见谅。”说完对李云泽一拱手,身形一晃,便避过了李云泽。李云泽灵识未恢复,修为又较楚天阔低了两个层次,堪堪看清楚天阔的影子,根本来不及反应。看楚天阔推门欲入,李云泽强行催动木行灵元使出一记木索术,并未捆向楚天阔,而是将楼门牢牢捆住。楚天阔转身道:“兄台,你我同道中人,在下实不愿与你动手。可莫要逼我。”李云泽灵识本就只恢复了些许,一记灵术强行用出,只觉脑中一裂,脸色苍白如纸。楚天阔叹了口气,一掌快速击在李云泽肩头。李云泽只觉一股大力推着自己连退十几步,却并未对他造成损伤。转头去看,发现离楼头的烛光竟远了好多,仿佛在里许之外。明白过来自己已被困阵中,前后左右走了几步,周围树木凭空多了许多,每每拦在身前,迭翠楼的烛光也时远时近。心念急转,知道凭自己的斤两断然走不出阵法困局,为今之计只能凭言语激怒楚天阔,让他舍了溪君,来对付自己。高声道:“看阁下行止,想必出身名门,怎么会干硬闯女子闺阁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楚天阔并不理会,随手一斩,绑在门上的木索便齐齐断开。而后犹豫了半晌,并没有推门而入,叹口气,后退了几步,对楼内躬身作揖道:“方才在下鲁莽,唐突姑娘了,在此赔罪。”李云泽那边还在喋喋不休,他对詈骂本极为反感,此时不得不为,言语之间也留意分寸,绝不刺及父母长辈。楚天阔左右辗转几步,来到李云泽跟前,一把抓住他的前襟,回到楼前。李云泽看到木索断而门未开,心道难不成这家伙要先教训自己不成。暗暗戒备,楚天阔看了好笑,道:“兄台放心,咱们素无冤仇。在下唐突佳人,你护花心切,骂我几句也是应该,在下只有佩服的心,不会再跟你动手了。”说完,从乾坤锦囊中取出两面锦垫,分放两边,又取了一个矮几,放在中间,随后风炉、水壶、茶盘、壶杯,一整套的白瓷青花茶器相继出现在矮几上。这套茶器造型优美,风炉乃是圆鼎形状,三足两耳,两尺余高,上釉茶树青花;茶盘是红木材质,形如荷叶;水壶、茶壶形状相同,俱为刚绽开樱桃小口的荷花,区别在水壶比茶壶要大上一倍;茶杯则做成了莲蓬形状,娇俏可人。
伸手延请李云泽坐,自坐另一边。李云泽不知道他要搞什么鬼,只要不闯楼门,干什么都无妨,随即坐在对面。看着楚天阔起火烹水,烫壶温杯,手法纯熟圆润,好似琴师拂弦,画师泼墨,一般赏心悦目。
前院之中,禹管事闻说举火亦走不出阵法所困,急切的问道:“方才说话的朋友,现在该如何应对?”那声音道:“正在想,稍等等。”片刻后,“有了。贼人无声无息间布下阵法,必定借助了这里的建筑,要我说,烧几栋楼,一来火光冲天,可让援兵知道事情危急。二来借大火之光照路。三来说不定阵法就破了。就看管事的舍不舍得了。”禹管事只听他说到其一,便果断出手。他是火行修士,火行灵术飞向邻近三栋建筑,大火昂然而起,片刻便有了冲天之势。火光漫天照耀,果然看清几队修士没头苍蝇一般在附近建筑之间来回穿梭。当下将其喝止,指挥他们左右变换,慢慢靠近了后院。
城主府内,城主叶清诲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