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泽回房收拾好行李,便打算离开梧城,以防夜长梦多。出了客栈,刚巧张承歌回转。张承歌见他携了行李,忙抓住他的手道:“朋友,好人做到底,能不能再帮个小忙?”李云泽听了,道:“何事?要是顺手便帮你一帮。若是太麻烦,就对不住了。”张承歌忙道:“此事不费丝毫力气,且对你大大有利。你听我说,我有个妹妹,今天你看到过。聪明伶俐又懂事,我张某人感念你的恩义,愿意将她许配给你,你看着给点彩礼钱就行了。”李云泽想都不想,一口拒绝道:“不好意思,在下急着赶路,无能为力。”甩开张承歌的手,继续往前走。张承歌跟在后面纠缠个不休,李云泽向重家人亲情,越听越气,一把推开张承歌,冷冷地道:“敢问令妹芳龄几何?可曾断奶?她视你为依靠,你竟打着卖她的主意。眼睛里可有亲情人性?”甩开袖子大步离去。张承歌还不依不挠,道:“好好好,算我说错话了,彩礼钱不要,我再陪送些嫁妆行不行?你看我这副田地,妹妹跟着我只会受苦,你带她走,说不定还能享些福。”说道最后,声音里尽是酸涩。李云泽此时才明白他的用意,就想让自己带他妹妹离开这里。回头对张承歌道:“小兄弟,既然在此地备受欺凌,何不到别地讨生活。”张承歌道:“要是走的了,我早就走了,还会等到今天。”李云泽听了,估计是仇人拦阻。想了想道:“小兄弟,你想岔了。你妹妹跟在你身边才是福,跟在任何人身边都是苦。”张承歌听了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没说出。
李云泽走到城门口,前方几个蓝衣大汉一字排开,前面一个蓝布长衫的老者。心里咯噔一下,暗道:坏了,估计被人看穿了。心中想着,面上却强作镇静,直直走过去,大模大样对老者一拱手道:“敢问几位还有何指教?”老者回了一礼,道:“鄙人张仓,乃是张府管家。闻说下人不晓事,冲撞了公子,特来赔罪。还望公子大人海量,恕罪恕罪。”起先,监视李云泽的蓝衣大汉匆匆返回,将所见所闻告知了同伴。这一伙人原本打算私下再去找李云泽麻烦,听了蓝衣大汉的话倒不敢妄动,打架原是小事,但若因此为主家结下大对头,要么被杀了泄愤,要么被杀了陪情,绝无活路。几人左右想不出头绪,将此事告知了管家,管家也觉此事可大可小,对家主说了,张氏家主听了,令其先探问清楚再说。
李云泽心里松了口气,忙顺着话茬道:“本公子大人不记小人过,不跟他们一般见识。还有别的事没有?”自以为蒙混过了关。张仓听了他的话,心中却起了疑,按说以公子哥的脾性,万不会轻易作罢的。而且,大族之间,讲究礼数对等,赔罪最起码也要由主家之人出面才合情理,这小子却毫无不满之色。瞧他模样,不像是城府深藏的人,莫非此人是假冒的,不懂其中的门道。想到这里,笑着道:“公子真是宽厚,不知公子高姓大名,仙乡何处?家主吩咐了,一定要问清公子名号族姓,来日一定上门赔罪。”李云泽心中不耐,又不敢显露在面上,口中敷衍道:“不必了,话说开了就是。”张仓道:“在公子贵人眼里是小事一桩,在我们下人眼里却不敢马虎,礼数一定要尽到,还请公子赐告。”
李云泽心中发虚,自己一个穷小子,哪里有什么撑台面的家族。急中生智,想起一个人来。沉吟一会,打好腹稿,反问道:“贵东主是何修为?”张仓听了这突兀一问,不知何意,答道:“我张氏家主已是筑基后期圆满。”李云泽故作失望地道:“筑基修士呀,这就不好办了,你们家可有金丹期的前辈?”张仓傲然道:“我张家乃梧城第一望族,老祖乃是金丹后期修士。”李云泽道:“如此便好办了。”
随手捡起一片飘落的桐叶,在上面画了一个小葫芦,葫芦上带着一段青藤,藤上一片青叶。将桐叶交给张仓道:“把这个交给你家老祖,金丹修士的话应该认识。最不济也该听说过。”他打的主意是:那老头用了十分之一滴酒就让自己晋阶炼气初期,而汪不屈一个筑基后期修士喂自己吃了几瓶子丹药才让自己晋阶,其本事自然要远远超过筑基修士。反正牛皮要吹的大一些,这老头是个大人物、而且张家有人认得这个标记最好,即便没人认出来,心中也多少会存些顾忌。张仓将藤叶葫芦图案细细看了半天,脑中毫无头绪。李云泽说的如此托大,又令他将信将疑。想了一想,叫过一个大汉,口中吩咐几句,大汉拿着桐叶急慌慌去了。李云泽心里祷念个不停:老爷子,您可千万得是一位大大有名的人物,否则小可就被您害死了。
大汉回到府中,见了家主,将李张两人对答详细说了。张家家主名叫张从严,面目中总带了愁苦。曾在云洲广为游历,阅历之丰,在梧州城也是首屈一指。对这藤叶葫芦也是一头雾水。思来想去,确信并未听说过以葫芦为标记的高人。原本他对李云泽之事并不上心,现在李云泽一番拿大的言语,倒让他心生警惕。若李云泽是哪个大家族的子弟也没什么,家族之间既容易结仇,又容易化解,因为大家都有一大摊子家业,顾虑多多,不会彻头彻尾撕破脸。更何况打一顿虽伤脸面,终归算不得大事。反倒是那些独行高人难惹,他们多脾气古怪不合群,传人就一个两个,自然极为爱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