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本朝,朝过二石的弩为禁物,绝大部分新军连弩都不曾见过,更别提怎么用了。
折腾了一上午,刘韐也只发现了不足三百能射之士,能射,并不代表善射,射的好,实际上,他们的成绩也就仅仅达到了西路军的平均水平而已,刘韐也不敢奢望过多,继续耐心选拔。
忽然,刘韐看到,校场之上,一个面容俊朗的年轻人,对着手里的弓直皱眉,刘韐心里一叹,有一个不知道怎么用弓的,忽然,就见那年轻人持着弓,扭头对一旁负责的小校说了些什么,小校露出古怪的神色,看向刘韐,刘韐不知何事,踏步过去问到:“怎么了?”
那小校一拱手:“回大人,这小子说弓太软,用着不趁手。”
刘韐一愣,旋即眼睛一亮,然后说到:“既如此,给他换把硬些的就是。”
小校领命,吩咐人取来了一把较硬的弓,实际上,刘韐测试这些新军时,用的都是一些军中裁汰下来的老弓,有些甚至弓梢都开裂了,这把较硬的弓也不过是军中标准的制式弓而已。
那年轻人接过弓,试了试弓弦,看样子倒是个拉弓的老手,那年轻人不再说话,对着四十步之外的靶垛,抬手便是一箭,速度之快便是刘韐都未曾看的太清,那靶垛处负责检阅的兵士过去一看,报到:“正中。”
刘韐大喜,正要叫他问话,忽见那年轻人把弓交到另一只手上,抬手又是一箭,那检阅的小校上前一看,却是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良久,才回过神来,颤着声报到:“破.......破......破其筈!”
满场皆惊!
刘韐不可思议的晃了晃头,抢步上前,之间靶垛上的两只箭,前一只已经被后一只从正中破成了两片,竟是从箭尾一直破到了箭尾!
刘韐不禁大声赞叹到:“好箭法!”
那年轻人也是有意卖弄,当下抬手,又是一箭,依旧破其筈。举场沸腾,刘韐走到那年轻人身旁,笑着问到:“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士?年岁几何?”
那年轻人一施礼,回到:“回将军,小子岳飞,草字鹏举,相州汤阴县人士,今年刚刚加冠。”
“方加冠之年,便可有如此神箭,当真难得。”刘韐说到:“你会使弩么?”
“回将军,小子不才,可使得神臂弓。”
刘韐一愣,那神臂弓身长三尺三,弦长二尺五,可射三百四十余步之远,使这种弩,非力大者不可,故号神臂弓,这种弩只有步军之中一等一的善射之士可以使得,刘韐当下吩咐小校取一张过来交与岳飞,岳飞也不客气,将弩交于手中,轻松的便将其拉开,刘韐也想看看这岳飞到底本事如何,早吩咐小校将靶垛摆到三百步处,这个距离接近神臂弓的最大射程,若是有经验的弩手,上垛不是难事,但是若是未曾用过的新兵,则必然难以做到。
岳飞对着箭垛,看好了距离,弩身微微抬高,然后扣动机簧,只听“嘣”的一声闷响,弩箭呼啸而出,不多时,那只箭便稳稳的插在了箭垛之上。
刘韐笑着拍了拍岳飞的肩膀:“终于让我发现个好苗子了,从今日起,你便领队长一职,好生操练,想必日后必可扬名沙场。”
岳飞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失望的神色,但他掩饰的却是极好,刘韐也没有看到,岳飞冲刘韐深施一礼,然后便退了下去。
两千余人的新军,倒是一天就测试完毕。刘韐又挑出几百底子不错的人来,分别担任队长,伙长等职,虽然不是人人都如岳飞一样,但对新军来说,已是不错,刘韐将这六千人编成敢战士,加紧操练。
是年四月,童贯谴使入辽传诏,让辽国归还燕云十六州之地,免得生灵涂炭。辽国新帝耶律淳也的确是个人物,根本不在乎宋军的威胁,他当场便吩咐人将来使斩了,并给童贯传过去六个字:卿若战,便一战。
当然,耶律淳也并非说说而已,他当即命人加强燕云之地的防守,修缮城池,进驻精兵,两方一时僵持不下,童贯碍于河北军的战力底下,不敢贸然进兵,辽军也不知宋军虚实,更兼金国在后虎视眈眈,也只是坚守不出。
然而,这种僵持终究打破了,这一日,童贯正与账下诸将商议军事,忽然有人来报,说北方传来消息,金国已出兵挺进,直抵辽国中京,如今已是兵临大定府城下,怕是不日便要攻下大定府。
童贯沉吟了一会,笑道:“这是金人在逼我们出兵啊。”
账下有参议问到:“太师何出此言?”
“当初圣上与金人结盟,约定金人伐辽中京,我军伐燕京,诸位请想,如今金人已兵临大定府城下,依女直之精锐,怕是这大定府弹指可破,可是他们如今却只是兵临城下,并没有行动,却是为何?”
刘韐在一旁出言到:“女直铁骑来去如风,最讲究行动快捷,上次伐辽京城,不出半日便克,此番在那里按兵不动,怕是......”说到此,刘韐却不说了,他知道童贯一向主张联金伐辽,如果他把剩下的话说出来,却是当众拂了童贯的面子
童贯看了刘韐一眼,冷笑了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