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常纯真,似乎回到了那个稚嫩的年纪,他目瞪口呆的盯着那个被捆绑在枷锁中的人。想要出声去问他痛不痛,可是他却一声也发不出。他的喉结被一种咒术封印,他现在除了张嘴,或者转动眼睛,再也不能做任何事情。
那壮汉只是有意无意朝他掠过一眼,嘴角却在看到他时,流露出一丝微笑,很笑意很坦然,就像是在和老友做临行前告别一样。
壮汉自始至终都未喊痛,也未昏厥,更未崩溃,他的眼神一直都处于绝对清醒。
或许是壮汉的坚韧表情,触怒了那些围观的太乙族人,他们愤怒的从怀里拔出伏魔锥,一个接一个走上去,朝着壮汉骨节缝隙钉下去。
一千八百多人,那钉子几乎将壮汉的每一寸骨骼都钉碎了,甚至有人还不肯罢休的在他最后那一团碎肉上面钉下了十多个。
当年青年就这样眼睁睁看着面前这一幕发生,他却无能为力,由于咒术封印的原因,就算他想要昏厥也不行。
他就这样以一个很稚嫩的年纪,亲眼见证了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从那一刻起,青年便不知道什么是恐惧。
有时候他很想找回恐惧这种感觉,他想用残忍的杀戮去刺激自己感官,或者是吞噬鲜血,都未让他重新恢复。
不过他虽然没有恐惧感,却可以观察,可以从别人的畏惧中观察这种感觉。于是他在长大之后,便逐渐养成了一个习惯。那便是喜欢去虐杀人,从而观察他的恐惧和痛苦。
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他找回曾经失去的恐惧感。
青年一直闭目回忆了一个多时辰,才缓缓睁开冰冷眼眸,随之他便拔出长剑,用力朝着对面那尊太乙真仙雕像砍去。
这一剑,似乎在他内心已经压抑了数十年。此时此刻才可以尽情挥出。
当年他曾经不止一次在内心向着这尊神像祈求过,既然你是神,你一定可以帮助汉子,帮助他对抗那些恶人。
可是这尊雕像却始终视若无睹,他也是亲眼见证者,并且那些太乙族人还将大汉的心脏挖出来,作为祭祀献给了这尊雕像。
青年在数次祈求无果之后,他便对这尊雕像充满了恨意。
这一剑,便是报复你当日见死不救。
轰隆一声巨响。
一道裂痕从雕像的胸腹处碎裂,直到整座雕像坍塌。
青年走到雕像逐渐从土堆滑下的脑袋,用力一脚将它踩在下面,眸光阴冷的说:“你不是很喜欢看别人杀戮吗?好啊,你现在看个够!这些都是你的太乙族人”。
青年一手抓取了时刻头像,便迈步走向祭坛边缘,将头像高高举起,对着整个太乙城俯瞰。
整座太乙城,依然变成了坟墓,遍地尸体,到处都是干枯的血痂。
青年近乎疯狂的眼神扫视着那些死人,又冲雕像脑袋大喊大叫说:“看到吗?这便是你当日见死不救的结果,你喜欢看吗?那就看个仔细清楚”。
一人抱着一个雕像头,面对着一城的死尸,这画面确实令人毛骨悚然,即便是那些追随公子出来的雪域族人,此时也个个心惊肉跳,不敢踏进公子三百米之内。
此时公子在他们眼中,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王,一个真正的魔王。甚至比他们的大长老,尹拓拔还要令他们胆寒。
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是白阴教余孽,他们大多数都是被尹拓拔胁迫,或者是得罪了七大家族,为了找人庇护的罪人。原本他们只是要给太乙族一个惩罚,却根本没有想过要屠城,更不会想要灭绝整个太乙族。然而眼下这一幕,却不得不让他们重新审视雪域族所做的事情,以及雪域族长老和公子的白阴教身份。
虽然这是背叛萌芽,可是他们却不敢在此时此刻背叛公子,那无疑是找死。
不过还是有几个胆子稍大一些,彼此交流了眼神,他们之间瞬间达成了某种默契,自此之后,雪域族内祸的苗头已经悄然而生。
这也是在四方族和雪域族终极之战时,大多数雪域族会主动开城献城原因所在。
青年并未意识到手下人的心态改变,他依旧沉浸在自我仇恨编织的复仇快感内。
他像是一个胜利者姿态,抱着一颗雕像脑袋在整个太乙城巡场。最后重新走回到祭坛之上,他目光阴冷盯着之前锁住大汉的那块平地前,他将雕像脑袋放下,抬起右脚,狠狠一脚踹上去。顿时一声轰轰,整个祭坛都在摇晃起来。
随着一层层冰晶在地面散去,那被冰冻的雕像脑袋彻底蹦碎城粉末。最后只剩下一地狼藉,以及青年复仇之后的狂笑,以及冷漠的背影。
这一幕就像是一种赤裸裸讽刺。
无论太乙,无论白阴。
时空或许将见证这人类耻辱的一幕,在新四方王国回忆遗志中,曾经有过这样一段话。
神传承了血脉,却丧失了文明。
人继承了仇恨,却丧失了人性。
或许这便是这段屈辱以及杀戮复仇史给与未来帝国的警示。
雪域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