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晴坐在木凳上听着这段故事,在心里想着那个顺流而下的可怜婴儿,自己的双手都早已不自觉地握了起来。听完了这些,她松了松手,想了片刻之后对着刘半天说道:“那你以后准备怎么办呢?你要一直养着这婴儿,还是要送人呢?”
刘半天稍愣了愣神,忙说道:“当然要一直养着了!这孩子与我这么有缘,我一定要养着他。”说完又紧了紧自己的臂弯。
何晴微微一笑,说道:“刘大哥,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在想,你现在一个人维持生计就已经略显艰辛,要是再带着一个孩子跟着你……”
“你们放心吧,我就算是自己不吃不喝也不会亏待这孩子的!”刘半天还没等何家小姐说完便忙插了嘴,本来说话慢吞吞的他竟然很快地说完了这句话,言语之中有着明显的敌对之意。
陈老九在一旁看着刘半天,皱眉道;“刘半天,人家何家小姐是好意,再说…”
“村长,没关系的,我能理解刘大哥的心情。”这一次却是何家二小姐先开了口。何晴缓缓站了起来,走到婴儿面前,微笑着说道:“这孩子真是惹人疼爱,你看,他笑了呢!”刘半天也自觉刚才失言了,忙说道:“嗯,就是啊。”
何晴向四周望了一望,对着刘半天说道:“能让我看一看那个篮子吗?”
刘半天抱着孩子,让何家仆人跟着一起到里屋拿出了一个草编花篮。
何晴拿起了这个看着挺漂亮的花篮,轻轻放到了旁边不远的水缸里。这花篮也不知是怎么做成的,竟然能漂浮在水面上。何晴又仔细地看了看这个花篮,却是在花篮的底边上摘下了一小截似乎已被划破开的草枝,接着便对刘半天说道:“刘大哥,天也不早了,小妹就先告辞了。我相信这孩子跟着你是不会受委屈的。这一次出来仓促,小妹没有带出什么好的礼物能送给这孩子,只有送一点银钱聊表心意了。”说完便吩咐家仆塞给了刘半天几锭银子。
突然,何晴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微红着脸说:“对了,刘大哥,婴孩儿是要吃奶的。你到村子里去找一点奶水来喂孩子吧!”接着便领着家仆出了门。与村长客套了几句后,何家小姐领着家仆上了自家的马车回家去了。
陈老九送别了自己即将过门的儿媳妇后,回来笑着对刘半天说道:“你小子,平日里看你吊儿郎当的,没想道今天你还挺像个汉子的。行了,只要何家老爷查到这小孩确是无人认领,我会帮你到官府记录入案的,到时候也算是咋们村里的一件喜事啊!我们村里的人都很喜欢这小婴孩儿的,咋们大家伙儿一起来养大他!”
听到这里,刘半天望着怀里的婴孩儿,也不禁傻里傻气地笑了起来。
陈老九正准备走了,却又突然转过头来问道:“对了,这婴孩儿的父母可曾留书说了这小孩的来历和姓名,不会是你小子不想让人知道就故意藏起来了吧?”
刘半天忙说道:“哪有,我才不会干这种事情呢!不过这孩子既然是我捡的,以后自己又要辛辛苦苦地带大他,让他随我姓吧我觉得不太地道,可不随我姓吧又觉得不甘心,所以我昨天已经给他想了一个好名字。他是顺着天河流下来的。村长,以后你到郡府入案时,名字就报录流天吧!流水的流,天河的天!”
陈老九一听:“流天,流天!嗯,刘,流,你小子现在越来越聪明了!好吧,我记住了!”说完便笑着回家去了。
刘半天凝视着自己怀里的婴儿,微微地笑着,眼里似有亮光闪过。
漂亮的小婴孩儿一直在熟睡着,此时却是似乎也跟着笑了一笑!
何家的马车在林间快速地前行着。正在赶车的家仆向何家小姐问道:“二小姐,你觉得这刘半天说的是真话吗?”
何晴淡淡一笑道:“这婴孩儿应该确是他捡到的。可能这便是上天赐予他的一段缘分吧!”说完又仔细打量着手里这一段草枝,暗想:“我已阅遍郡府书院的草木书籍,却还是不识这草枝的来历,还有那婴儿裹巾的布料,也是未曾见过的东西。这婴儿的来历可不简单,看来我需要回书院请教南师了!”
此时已近黄昏,路边树木的斜影都被拉得好长。在马车的后面,却有着另外一道长长的斜影,它正紧跟着这辆马车,一路惊起了无数飞鸟不断地四散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