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儿是好姑娘,我没有福气,好好待她”
对于老林家,汪秉宜素来是进出自由,跟自己家没有区别,这是这一次比较尴尬,他是以前夫哥的身份上门的,墨迹了片刻,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快步离开了,背影有些仓皇,有些狼狈。
林卓一句话都没说,只能默然点头,事实上他说什么也都不合适,离婚好几年了,已经是两不相干,汪秉宜其实可以不走这一趟的,但是他还是来了,显然他并不是个全无心肝的人。
林卓有些担心,如汪秉宜所说,怜儿真的还是个姑娘,如果两人不是恩情断绝,那就只能是身体有难言之隐,正在当打之年,摊上这么个毛病,汪秉宜的心态能维持得那么好,一点儿也没有朝变态扭曲的征兆,也是难能可贵了。
“不行,我得做点儿什么”林卓责任感上线,搓着手指,蹙着眉头,开始在记忆里搜索,综合后世的智慧,整理个方子出来,造福大明朝的萎男。
“公子,陈苏求见”书房门外,响起陈苏的声音,打断了林卓的思绪。
“陈苏啊,进来吧”
“公子,属下,属下苦哇”陈苏进门,一张白面书生的俊脸,在塞外苦寒之地蹲了一年多,沧桑多了,蓄起了细细的胡茬子,眉宇间英气不减,皮肤成了古铜色,见面就开始倒苦水。
“几个意思?”林卓诧异,陈苏是他手底下最耐操的人了,流汗流血从来不会流泪的。
“中情局掺沙子太多,时时处处掣肘,属下在军机处不开心不自在,没法不想干了”陈苏简明扼要。
“嗯”林卓轻哼一声,大明官场是个什么德行,他知道得清清楚楚,但他也明白,陈苏不是真的没有应对之法,而是没有心劲儿,没有主观动力了,突然失去了梦想,再能干的大牛也得变成咸鱼,必须得给他一个奋斗的理由,“陈苏啊,我一直有一个梦想,就是能够策马北漠,建功立业,彻底夷平纠缠华夏千余年的蛮族,让大明武功之盛,远迈汉武唐宗”
林卓的声音陡然低沉了下去,“但是现在,很明显,我这个梦,该醒了”
“公子,朝廷令人厌恶”陈苏眼睛里火苗乱窜,非常的愤恨,他在北漠吃了一年多沙子,苦心经营都是为了公子,现如今朝廷凭借卑劣的疑心伎俩,用个似是而非的功高盖主,就贱兮兮地全盘收归己有,把公子排除在外,他不服很久了。
“陈苏,你我之间,不必多说”林卓打断了陈苏脱口而出的大逆不道,深深注视着他,“木已成舟,功成不必在我,只要北漠平靖,我无意争执,你就是我的耳目和手足,有你完成我的夙愿,我于愿已足”
“公子放心,只要陈苏在,定不会让那些蝇营狗苟之辈坏了公子的大事”陈苏应得铿锵有力,他其实对所谓忠君爱国兴致不浓,但是公子想要做的,他必须全力以赴,这不,转过身,他又开始担心公子吃亏了,“公子,您心底无私,一心都是为了家国百姓,但是也要多花些心思谋身,可不能被朝廷的奸人牵着鼻子走”
“呵呵呵”林卓拍了拍陈苏肩膀,笑得很是纯真,他要是没有点儿霹雳手段,只有一腔热血,早就被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陈苏只是从北伐一件事上有感而发,怕林卓退化,他跟林卓风风雨雨许多年,很多阴私勾当都是他操作的,知道林卓是个什么性子,所以说完,见林卓已有定见,也就松了口气不提,转而请教起跟那帮不干事儿专门挑刺儿的官僚打交道的秘方来。
给陈苏打了一管儿鸡血,林卓开始履行自己内务府总管的职责,大摇大摆往千佛寺宁安大长公主府上去了,为了像那么回事儿,他还把在内务府已经坐大的李路和高士进两个傲娇男带上了。
进了千佛寺别院,李路两人倒是去找宁安大长公主府上的外管事探讨皇家慈善业务去了,林总管长驱直入,去了内院,跟公主殿下晤面。
宁安照例避嫌,安排了玉奴和花奴在场陪同,两人之间大概分歧比较大,进行了长达一个多时辰的剧烈讨论,气氛也比较沉闷,啪啪啪的拍打声不绝于耳,林总管比较克制,没有发出太多声音,只是一直喘粗气,显然气得不轻,宁安就没那么平和了,尖利的嗓门时不时吼几句,啊啊啊的不停质问林总管,到后面,甚至有些嘶哑了。
两人这么卖力的为国效力,工作还是有进展的,再露面的时候,林卓神清气爽,宁安也是娇艳欲滴,只是令人意外的是,玉奴和花奴两位管事,颇为反常,走路踉踉跄跄,夹着大腿,还总是皱着眉头,脸色苍白,花奴管事尽管身体不适,还是笑口常开,流露出浑然天成的媚意,玉奴管事,就那么一直直勾勾地盯着林总管不放,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大概是被林总管和宁安公主两人的猛烈交锋给吓坏了吧。
林卓刚出了公主府的大门,就有宫中太监前来传旨,令林卓火速入宫议事,林卓眼睛一转,手指一掐算,嗯,大概是朝鲜那边儿的事情,眉头微微皱了皱,朝鲜的宣宗大王逃命技能是点满了还是怎么着,特意布置了一支北路军防止他北上到大明求救,还是没有堵住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