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御所。
这里是日本天皇的起居办公之地,在豪门大宅林立的京都城内,并不十分起眼,也无人问津,事实上,除了两扇黑漆门边,有金色的御所两个字,默默显示着这个院落的与众不同,它连个街边做生意的排场都不如。
今天倒是不同,御所突然来了很大很粗的生意,这辈子戒备没有如此森严过。
先是一大批京都守护麾下的城防兵马,把御所方圆二十里划为了警戒区,所有人不得随意出入,大街两边站满了站桩的兵马,再后面,是数百由波多野秀治指挥的日朝联军,他们的动作更没礼貌,粗暴地一扑而上,直接把不大的御所给围了两层,堵了御所的大门,水泄不通,紧跟着又是穿着蔚蓝色军装的大明陆战队特种兵,约莫有两三百人,排成四行,迈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开了过来,他们的武装很简单,腰里三棱刺,背后短铳,整齐划一,干净利落。
当先的,是一男一女,男的骑着白马,一袭白衣,宽袍大袖,飘然出尘,腰悬宝剑,女的骑着黑马,黑纱绕身,紧身劲装,背上背着长柄大刀。
总之,两人的画风,充满了一种叫做反串的逗逼气质。
“阿市,你这个打扮,是故意的么?”林卓脑门儿上都是黑线,织田市身材丰腴,凹凸感惊人,穿着紧身黑衣,更是勾勒得惟妙惟肖,惊心动魄,气场十万分强大,两人并辔而行,要么是一对母子,要么是一个大姐头包养了个娘炮小白脸儿,这两种角色,林大官人都不太热衷。
“咯咯咯主公无论怎么穿,都是威仪万端,自然可以随心所欲”织田市抿嘴而笑,话里却透出这个女人的精细和坚定,“但是阿市就不行了,今日的主场是御所,天皇又死硬,主公身边只有阿市一人,要能护住主公白玉无瑕,阿市可得黑一点儿才行呢”
“咳咳,我自有分寸,当不至于此”林卓眉头一挑,不以为然,他又不是动不动就爆豆的毛头小子,一言不合就掏刀子,要取人性命,方法多多。
“哈依,主公”织田市磁性的嗓音灌注了无限倾慕,火辣辣的,“主公神机妙算,阿市太笨,只能做最坏打算呢,要是主公对阿市的衣着不满意,最多阿市今晚到主公房里,一件件换衣服给主公看,换到主公满意为止”
织田市说着,蝤颈微曲,脸飘红云,含羞带娇。
“嗯?嗯哼,严肃点儿,你穿不穿的,本主公才不管”林卓心思略开小差,想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傲娇一扬头,不接茬,得让这些日本小娘皮知道,天朝的男人,是很矜持滴,是很难追滴。
“哈依”织田市咬着下唇柔柔一笑,歪了歪娇艳的脑袋,很顺从,很宠溺,有着少-妇迷人的娴静和宽容,捧着一颗心,什么都可以交出来,什么也不索取,一点儿也不心急。
说话间,两人到达了御所,看着眼前的独门小院儿,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林卓还是震惊了,这特么也太寒酸了。
“呃呃,挺不错,御所前面的两棵树不错,一棵是槐树,另一棵也是槐树”林卓干巴巴的捧了个人场,实在没有新鲜词儿。
“天朝尚书大人,天皇陛下已经在殿内等候,请随下臣来”御所外,站着孤零零的三个人,都有胡子,看样子太监这种高端生物,日本暂时还没有掌握,穿着很肥大的传统袍服,颜色都很鲜艳,里面应该有些什么支架,干巴瘦的仨小矮子,愣是要给顶出膀大腰圆胳膊粗的气势来,肩膀高高顶起,连脖子都没了。
“有劳”林卓门前下马,彬彬有礼,与他狼崽子一样冲进去,占据各处要害的部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沿着鹅卵石铺就的小径没有走多远,就到了一处吊脚竹楼,两侧的廊桥亭子都是用苦竹造就,细细密密,有活水溪流潺潺流入,一个老者枯坐在那里,皱巴着老脸垂钓,他看似心无旁骛,偶尔精光乍现,看向四周的大明将士,颇为凌厉。
带路的侍者腿一抬,就要先行去通报,织田市伸手就揪住了他,往旁边一摔,就丢他个四仰八叉,另两人不敢造次,也不好干看着,为免尴尬,就很手足情深地上前,又是搀扶他,又是嘘寒问暖,活脱的孝子贤孙。
林卓负手,施施然走了过去,站在老者身后,抬脚一踢,踢了一块石头到水里,溅起白花花的水珠,在他身后亦步亦趋的织田市,忍不住莞尔。
“日本虽弱,朕为一国之君,天朝固然强横,尚书大人也只是一介臣子,岂能如此放肆?”正亲町天皇总算开口了,板着脸嘴角下垂,法令纹抬头纹笑纹,反正什么纹都在他脸上凑齐了,一条条深深的皱褶,让林卓一度怀疑,这位天皇戴了个假冒伪劣的人皮面具。
“我为臣子,却是天朝皇帝陛下的钦差,你为藩属,如何敢妄自托大?再说了,你又怎知有朝一日,我不会君临天下?”林卓觉得有趣,这位天皇看上去是在摆架子,实际在给林卓心里种刺儿,乐得陪他演下去,装出一副血气方刚受不得激的样子,十万个不服。
“也是啊,尚书大人文武双全,手中雄兵数十万,又多有忠贞之士臂助,胜过朕远矣,风云化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