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尚书大人果然英武不凡,锐气勃勃,风采照人。
矶野员昌初见林卓,就为之心折,深深夜色,重重火把中,看他从容闲适的体态,看他法度森严的言行举止,看周围忠心耿耿,敬若神明的部将和武士,无一不是高贵优雅,无一不是堂堂正正。
矶野员昌暗自庆幸,自己蹉跎四十年,碌碌无为,总算是在重要关头,做了明智的抉择,他感觉自己和矶野家族的飞黄腾达,已经不远了。
“主公”矶野员昌决定不要脸了,一个骨碌带着点儿打滚儿的意思,扑到了林卓的脚下,刚一见面就要倒贴。
“”林卓大风大浪里浪过来的,自然面如平湖,打量着这个矮小壮实的方脸汉子,是真方啊,要是不算两条腿,整个人就都是方的了。
“主公,员昌早闻主公盛名,仰慕已久,魂萦梦绕,人生若只如初见倒背如流,每每念诵,都如沐春风”矶野员昌开始诉说衷肠,说着说着眼泪鼻涕一起来了,“今日得见主公尊范,果然沉肃如山,从容如水,令人好生钦慕呜呜呜主公莫怪,员昌失态了”
这是个体验派的马屁精,也是个技术流的墙头草。
林卓心中也给矶野员昌贴了标签,面上乐呵呵地,“起来起来,多赖员昌之力,今日才能一战功成,于日本国,于大明天朝,都是莫大功劳,本官和朝廷都会记在心里”
“全赖主公栽培,全赖主公栽培”矶野员昌听到了自己最想听的,脸上的褶子笑成了菊花。
“唔,浅井一家,如今在何处?”林卓懒得纠缠,拿下了别人的地盘,总要跟主人打个照面儿,寒暄一二。
“主公,请随我来,浅井长政空负四海名望,有一身本事,却为一介女子,甘于被织田信长驱使,短视懦弱,毫不振作,实在是武家耻辱,员昌不是无心之人,只是被浅井长政伤透了心,跟着他做个小富即安的应声虫,看不到任何驰骋天下的希望,才不得不背弃他,另择明主”矶野员昌躬身带路,愤愤不平地声讨自己的前任主公,义愤填膺。
“你要驰骋天下的机会,我可以给你,不止驰骋日本的天下,还可以驰骋更远的地方”林卓背着手悠然而笑,想打仗是很容易的,他手里只缺刀,不缺磨刀石。
“多谢主公,多谢主公,员昌愿粉身碎骨,为主公效死”矶野员昌激动万分地再次当街跪倒,跑得更殷勤了。
浅井长政的府邸在佐和山城最深处,背后就是近江地区的琵琶湖,依山傍水,布局精巧,屋檐下一长溜的纱灯散发出脉脉的烛光,很有情调,跟织田信长板板正正的大房子迥然不同。
“嗯,浅井不愧是个文艺中年,这里很有雅韵”林卓不自禁赞叹出声。
“八嘎你们忍军负责清扫佐和山城的顽固敌人,谁让你们来这里的?”似乎是个女声。
“哈依,忍军率先抵达城内,率先包围浅井府邸,这是不容争辩的事实”这男人的声音有点憋屈,带着点儿哄人的味道,但不打算让步。
一阵嘈杂的吵架声把意境全部弄没了,林卓的脸黑成了锅底,那两人分明就是立花訚千代和服部半蔵正成。
邓子龙见状,也淡定不了了,赶紧几大步跨过去平事儿,生怕鬼里鬼气的服部半藏一伙儿伤着立花訚千代。
“服部半藏,请不要忘记忍军的职责,立花将军的身份不同,忠诚的武士,必须学会忍让”邓子龙不问青红皂白拉偏架的声音,很羞耻地回荡在大街上。
“哈依,侍大将大人,服部半藏会铭记您的教导,忍军服侍主公,为主公的安全和胜利效死力,主公的愿望,就是三千忍军的去处,所以,服部半藏来到了这里”服部半蔵正成挨了骂,态度很好,但仍旧把着大门不放。
“服部半藏,你们忍军,就该继续去藏头露尾,不要在这里碍手碍脚”立花訚千代健美的身体欺身压迫过去,“浅井的大门,我非进不可”
“訚千代殿下,您当然可以进去,但是忍军必须在这里迎候主公,毕竟,我们才是最先控制浅井宅邸的部队”服部半蔵正成悠忽一闪身,没有接触到立花訚千代的一根头发丝,但是立场就是不松动。
“咳咳,你们,都够了”林卓终于开口制止了他们的抢功闹剧,感到很丢脸,不光是矶野员昌困惑,他自己都困惑,偌大的佐和山城,显贵大名到处都是,逮谁都是功劳,就算浅井长政是藩主,也不至于争成这个德行。
“主公”服部半蔵正成躬身下拜,可以看出,他松了一口气。
“主公”立花訚千代的叫声含糖量极高,拐了好几个弯儿,甜腻腻的,还扭着腰肢跺跺脚,表示不满意。
“行了,没出息”林卓叱骂一句,当先进门。
“来人,去把织田市、浅井初、浅井茶茶、浅井江带上来”
“来人,去把织田市、浅井初、浅井茶茶、浅井江带上来”
服部半蔵正成和立花訚千代又一次针尖对麦芒,两人视线交织处,电光噼里啪啦连闪。
林卓恍然大悟,原来还是自己的好色名头惹的祸,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