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兰岛内陆,汶东城,葡萄牙和荷兰两支海军的头面人物们,又一次聚在了一起。
“总督阁下、将军阁下,昨日,也就是四月九日,大明海军的深夜偷袭行动,造成了葡萄牙海军三十五艘冲锋舰、六艘炮舰和一艘大型战舰的损失,荷兰海军损失了十七艘炮舰,四艘主力战舰,还有,还有一艘旗舰,冲锋舰全部保存完好,无一损伤……”
一位英挺的参谋官将统计出来的损失数字向两位统帅做了汇报。
“我们也取得了一些战果,击沉了明军八艘网梭船,五艘鸟船和两艘连座楼船,除了港口炮台的防御性收获,其他大都是在葡萄牙舰队及时回撤,围堵住明军主力后取得,荷兰海军追击明军小舰队时的及时示警,起到了不可估量的作用……”
参谋官打了个立正,结束了自己的数据报告,因为他本身是葡萄牙军官,不得不对蒙受巨大损失的荷兰舰队进行了口头表扬,以示安抚。
“……没有,没有战果,只要那支明军小分队还在逃窜,荷兰舰队就只剩下耻辱,没有战果,没有……”纳达尔将军头上缠着绷带,以往自信满满,总带着傲慢笑意的脸上,尽是阴霾和森然,他永远都忘不了十二颗鱼雷在密集的战舰编队中轰然炸响的那一幕,仿佛是上帝在夜色中点燃了庆祝胜利的焰火,但那必然不是为自己点燃的,因为这束焰火一股脑儿葬送了荷兰舰队的三艘战舰和一艘旗舰,还有两艘面临大修。
想到此处,纳达尔心有余悸,要不是他心急追击那帮偷袭者,没有乘坐自己的旗舰,而是抢了一艘战舰指挥包抄,那现在,这白色的绷带就不会是缠在他额头上,而是盖在他脸上。
“……纳达尔,我对此感到遗憾,尽管我自己也伤痕累累”莫钦纳脸上也挂了彩,但这个伤痕并不体面,葡萄牙王国的舰队在追击明军偷袭小分队的时候,得到荷兰舰队的消息,得知明军会在背后对旗舰发动攻击,他魂飞魄散,迫不及待要登上小舢板,从最后面的旗舰,转移到最前面的冲锋舰上去,为此他与自己同样胆小如鼠的贴身马屁精发生了争抢,进而演变成了斗殴,莫钦纳是最后的胜利者,他把马屁精踹进了苍茫的印度洋,但自己脸上也留下了长长的两道疤痕。
“……我们拯救了很多锡兰岛上,还有印度半岛上无辜的平民,要不是联军及时返回,赶走了卑鄙凶残的明军,这个岛屿恐怕已经变成了废墟,我们是伟大的人道主义者,尽管我们自己做出了牺牲,这是光荣的……”
莫钦纳竭力为联军狼狈的夜晚寻找闪光点。
“但是,那帮卑劣的小人,还是大部分都逃走了不是么,尤其是那些小分队,都逃得无影无踪,甚至没有受到什么损失,他们都应该下地狱……”纳达尔仍旧被仇恨的阴冷气息笼罩着,恨得咬牙切齿,恨得全身颤抖。
“总督阁下,将军阁下,请恕我直言,我认为我们应该重新评估我们的战争策略,明军是早有预谋的偷袭行动,他们从印度洋南端的海战开始,刻意引开纳达尔将军的主力,从而潜入保克海峡,趁夜发起攻击,我认同纳达尔将军的担忧,大明帝国的那位海军大臣,并不像我们想象中那么的无知,他是个善于伪装,善于布局的阴谋家,今早联军同明军主力舰队之一的遭遇战,也显示出,他们很难缠,战术素养也非常高,我们以往轻而易举的胜利,或许只是一场不怀好意的愚弄”荷兰舰队那边有个高层干部,被这一晚上的高-潮迭起刷新了三观,怀疑起了人生。
“不,先生,真正的勇士,不应该被任何恐吓行为所吓倒”相反的,葡萄牙舰队那边却燃起了熊熊斗志,一个修着精致络腮胡的将军提出了异议,“如您所言,明军进行了长时间的谋划,但是他们取得的战果,并不致命,也没有决定性,我们的战损在可接受范围内,即便加上詹森上校分舰队的全军覆没,也才损伤联军的四分之一,明军的这次偷袭行动,显示出他们不够专业,一次难得的近距离偷袭机会,以他们舰队的规模,如果全军压上,几乎能够让联军损伤一半以上,却白白让他们弄成了偷鸡摸狗小打小闹的可笑行为,他们的主力部队竟然去炮击印度半岛和锡兰岛上的平民,这像是一场滑稽戏”
“……总而言之,我们不应该低估他们的战斗力和战术执行,也不应该高估他们的眼界和决策能力,那位海军大臣,是个复杂的人物,但并非不可战胜……”
“……斯图爵士,请过来,请到我身边来,过来……”莫钦纳绽开了和蔼可亲的笑容,他摘下了自己的白手套,朝络腮胡招手。
“啪啪……”“啪啪……”
“……没有什么损失,没什么大不了,我的总督府,我的萨沙城,我的损失有多大你懂不懂,我的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
“……没有损失,没有损失,我们为什么会窝到鸟不拉屎的内陆来……”
等到斯图来到身边,莫钦纳一边碎碎念,一边挥舞着手中的两只手套,劈头盖脸地砸了下来,越砸越起劲儿,打得斯图无比狼狈,却又不敢躲闪。
莫钦纳在那边教训不顾及他感情的小弟,纳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