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小弟乖,来,再吃一口,吃饱了才能长个头儿,要不然就永远一米四,讨不到婆娘的哦……”
“三娘最乖了,来,这个珠花送给你,哥哥给你戴上,白里透红的女娃娃,戴个粉红色的饰,最是迎人”
“孙大娘,慢着点儿,别闪了腰,拿来拿来,你这个麻包我帮你扛了……”
“金莲儿婶子,开开门,我给您挑水来了……嘿嘿嘿,我昨儿个看您的水缸不是见底儿了么,您寡妇家的,没个帮衬,我就来帮上一把,哟,这是,已经满了,热心人还挺多,这大清早的就给您填满了,行,我先走着,您忙,不用穿衣服了……”
“贾大爷,你这是怎么了,谁撞得你,跑了?嘿,生孩子没**儿的孙子,没事儿,我来扶你,药费我出……”
……
郭应麒非常的忙碌,在临时安置死难佃户家属的棚户区,到处都能看到他游手好闲,东家钻西家窜的身影。
自从哭灵之后,这些家属不仅听了他的劝说,从中央军驻地撤了出来,没有再找麻烦,而且多半都对这个中央军的年轻大官儿有好感,多扎实的汉子,硬生生拍地上,哭得天昏地暗,比死了老子娘还伤心,当即就把所有人镇住了。
从那以后,郭应麒就跟这些心灵有创伤的家属们打成了一片,敲寡妇门,照顾大姑娘小媳妇,送东西送米,出钱出力,当仁不让,不求回报,弄得整个棚户区,没人把他当外人,郭应麒颇为自得,咱一个侯爵世子,对着群佃户土鳖,不摆架子不说,还豁出去各种献身卖乖,有古人么,有来者么?你就说,这是种什么精神?
“三儿,回去,告诉刘都督,找一个在鼓楼那片儿活动的,脸上有仨大痦子的罗锅儿,他经常窜到佃户家里煽动来着,其他人也都跟他熟悉,他娘的,长成这个磕碜样儿,不撒泡尿自个儿把自个儿淹死,还到处乱拱,真是不知死活,呜呜,这夜壶太臭了”
“四儿,回去,告诉刘都督,佃户闹事前,有个只有一米五的人到庄子上串联过,说话文绉绉的,像是个酸丁,哪儿的?我哪儿知道哪儿的,滚蛋,让刘都督去查,反正不是西席就是账房,师爷?你过来,我踹不死你,你当人都跟你一样傻,派个熟面孔抛头露面?赶紧去报信儿,我这儿还得洗尿片呢”
“五儿,回去,告诉刘都督,努尔哈赤派人出动前,有几个人来报信儿,操着京片子,不是本地人,穿着打扮像仆役,但都骑着高头大马,看方向是从府城出来的,时间大概是在晌午头儿里,让他去查,是京城哪个孙子出的阴招,坑咱们中央军,卧槽,这鞋真够臭的,看什么看,没看过本小侯爷刷鞋,滚蛋”
……
刘守有坐镇军营,身边人马往来穿梭如织,他拿着一沓沓厚厚的资料线索,眉头紧锁。
“都督,那个罗锅儿被人杀了,在郊外的青枣坡上,全家都死了”饶是刘守有神经强韧,眉头也跳了一下,显然有人开始警觉了,在毁尸灭迹。
“都督,那个一米五的酸丁找到了,是仪封郡主家里的一个账房,一直管的是库房,从来没在外头露过面,现在就绑在柴房里,您要不要去看看?”这是个好消息,总算有宗室的尾巴露出来了。
“不用了,让他活着,就是证据,问不出什么来”刘守有深知这些套路,并不急着突破。
“都督,那几个京城的仆役,曾经在绥宁王府上出现过,知情的几个街坊邻居已经扣下来了,但是那几个人一直没有再露面,不好抓,据他们描述的样子,他们的标志,标志……”这个报信的校尉语焉不详,吞吞吐吐。
“照实了说,标志是什么?”刘守有啪的拍了桌子,这个节骨眼儿,他没心情跟手下人打哑谜,哪怕这个小校长得唇红齿白眉清目秀也一样。
“标志是香山红叶图案”小校吓得一抖,赶紧秃噜出来。
“香山红叶?哼,什么金枝玉叶,龙子凤孙,我呸,都是一窝贱人,贱人”刘守有咬了咬牙,吐口就是一句大逆不道的痛骂。
深夜,绥宁县城,绥宁王府。
绥宁王朱在钰是郡王爵位,是当代周王朱在铤的庶出弟弟,是仪封郡主朱在锦的同胞哥哥,论起辈分,与万历小皇帝同辈。
这个时候的遂宁王府灯火通明,张灯结彩,披红挂绿,迎来送往,熙熙攘攘,空气中都飘满了酒肉的香气,似乎是正在操办喜事。
一道黑影腾空而过,如同一只苍鹰,俯冲而下,在灯光不及的黑暗处飞檐走壁,见到人人都忙碌不堪,黑影心中默念,天助我也。
只见她像一只狸猫辗转腾挪,很快就到了后院儿,那里三面环水,一面有人守卫,又是唯一有灯火亮着的,显然正主儿就在那里。
“真是双喜临门呐……”
“是呀是呀……”
几个女声传来,黑影猝不及防,一个纵跃跳到走廊上空的横梁上,倒挂金钩,将髻上的丝带咬在了嘴巴里。
“这也真是巧了你说,咱们王府的侧妃新添了个小王子,王妃家里的娘家嫂子也产下一个嫡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