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街夸官,场面极致盛大,郑振声和沈鲤都算是见过场面的高官了,捧着圣旨策马在林卓前方引导,都被大路两侧惊天动地的声浪刺激得全身哆嗦,又被铺天盖地扔过来的各式各样的女性饰品砸的头晕眼花。
“哼……有辱斯文”沈鲤怒哼一声,从自己脑袋上取下了一个黏糊糊的肚兜,嘴上不依不饶,却脸泛潮红地迅速笼到了袖子里。
“哎哟……晦气,晦气,这种物事,这种物事也能丢,左右,速速与本官把那中年肥硕女子拿下”郑振声就没有那么好运了,一条红白相间的月事带直接砸中了他,让他恼怒不已。
“状元郎,状元郎,看看奴家……”
“状元郎,状元郎,摸摸奴家……”
“状元郎,状元郎,三里屯419号,奴家等你哦……”
林卓刚骑马从奉天门出来,就被这充满了雌性荷尔蒙的集体撩骚行为给弄得虎躯一震。
谁说大明封建来着,很open的好不好?
他抖抖嘴皮子,挤出个微笑,策马徐徐而行,轻轻抱着潞王,用手掩着他的耳朵,小孩子可不能太早学坏。
按照制度,御街夸官时,百姓都是应该跪拜的,毕竟前面走过去的是象征皇帝的圣旨,只是百年流变下来,娱乐化倾向严重,变成了大家伙儿一起强势围观状元了,甚而一起强势挑逗状元。
林卓也只是新奇了一会儿,就觉得了无意趣。
倒是朱翊镠,兴致颇高,不怯场不说,还冲着人群招手卖萌。
“哎呀……那是状元郎的儿子么,真是个温柔的男人呢?”
“状元郎还会带孩子呢,奴家胸******敲,可以多给他生几个”
“哎呀那个孩子好生俊俏,人家动心了呢,奴家做状元郎的儿媳妇也很合适的”
……
乱七八糟的叫嚷声纷纷扬扬,还有人将魔爪伸向了年方六岁的潞王,听得林卓哭笑不得。
直到游街游到南熏坊台基厂沿路,林卓才又打起了精神,张可儿开的美人心计美甲会馆就在这里,抬头细细一看,果不其然,高高的第三层楼上,自己一大家子人包括刘珽、邓子龙、张维贤这些人在内,全员到齐,挨着围栏,很是激动地俯视着自己。
“爹爹,爹爹,我也要骑白马……”高葵在他娘怀里蹦跶着叫嚷,有点儿吃醋。
林卓抬着脸,向着他们挥了挥手,突然间祸从天降,一条嫩绿色的亵裤从路边上飞了过来,这位奔放的女子显然是有经验的,是揉成一团抛过来的,极大降低了阻力,飞到林卓上空的时候刚好展开,把他一整张脸都给蒙了个结结实实。
林卓手忙脚乱一通忙活,才把这个闺房的恩物从脸上揭下来,却不料,怀里的潞王脑门上又蒙了快水迹斑斑的纱巾。
“呜哇……”潞王受不了这个委屈,这种异味,对他这个年纪,太过刺鼻,当即扯着嗓子哭了起来。
林卓又哄又逗,忙乱不堪,顾不上跟家里人骚包,一夹马腹,加快速度,狼狈而逃,逗得上面居高临下的家人们前仰后合,开怀不已。
夸官之后,林卓又在礼部官员的指挥下,带着新科进士们祭拜了孔庙,举行了释菜礼,又到皇宫参加了琼林宴。
一整天的折腾,别人梦寐以求的荣耀时刻,在林卓脑子里,就是被支使的团团转,一脑门儿的狼狈和浓郁的汗臭味。
五月初八,南熏坊沸腾了,公侯街沸腾了,明时坊也沸腾了。
老林家三个精壮男子一起娶亲,结亲的对象还都是京师有名有姓的文官大佬,勋贵头目。
那家伙人山人海、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整个京城都平添了几分躁动。
聘礼刚刚排着数百米的长队依次送出,嫁妆又跟较劲似的抬进来,两条长龙一般的队伍,在宽广的长街上磕磕绊绊,你顶我我插你的,倒腾好半天才成功出街。
按照惯例,嫁妆聘礼都是要公开摆放的,要给客人参观品评的。三家人的嫁妆,林家偌大的庭院,铺满了红彤彤一地,还硬是摆不完,在门口儿堵着,把大街都给封上了。
张全急的满头大汗,只好出面跟那几家商量,要不就少摆几样?
“凭啥?瞧不起谁呢?咱家可是不差钱儿,短了小姐的嫁妆,全家老少脸都丢光了,不行,必须全部摆着”这是愣的。
“张管家,怎么个意思?咱们家是哪里礼数不到,得罪了您老?”这是笑里藏刀的。
“老张,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啥也不说了,划个道道出来,单挑还是群殴?”这是不要命的。
老张无奈,自己不占理,怪不得人家不给面子,得嘞,地面儿不够,找老天爷要空间,“摆不下,摆不下给老夫摞起来,一层层的摞着”
众人齐齐拍手,姜还是老的辣。
嫁妆一层层往上面叠,叠了个高耸入云晃晃悠悠,看上去喜庆得都要溢出来了。
因为张佳胤那边儿也有一大摊子,张居正、申时行、万士和等老年实权派大多径直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