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里争执在继续,武官的持久力有限,词汇量也有限,尤其是在小抄儿没有挥作用,必须即兴想词儿的情况下。网
“臣以为不可,就是不可,太祖成祖陛下啊,呜呜呜……”一位老侯爷痛哭流涕,想不出理由急哭了,还是追念两位老祖宗哭了,不太好说。
“臣以为可,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呜呜呜……”一位伯爷感动得泪如雨下,看着李御姐就跟看到了海上救苦救难给他们钱赚的妈祖娘娘似的。
“臣以为不可,仁宗宣宗陛下啊,呜呜呜……”
“臣以为可,太后娘娘仙福永享寿与天齐,呜呜呜……”
朝议变成了这个邋遢德行,一个赛一个的无厘头,哭成一大篇,态度倒是鲜明,理由很扯淡。
文官们很自如地接管了朝堂,对无耻的武夫同僚非常鄙夷。
“臣以为不可,林大人自辽东未归,不宜过早论定……”
“臣以为可,林大人才华惊世,干略群,理应能者多劳……”
……
文臣也陷入了死循环,论人头,林卓旗下的铁杆言官干将遍及朝野,西南江南的心学同道铺天盖地,一个一个兑子玩儿,完全不虚。
“诸卿且慢,正如尔等所说,通州中央军演训已经步入正轨,此事虽有谭尚书牵头总理,实务却是林卓一手提调,这可是朝廷腹心之地六万大军,不知可有合适人选,接管此职?”李御姐咬了咬牙,还是得丢出去几根肉骨头,跟个推销员似的。
话音刚落,就有了回应。
“臣刑部尚书申时行,自荐”一直没开口的大块头儿,一开口就要官。
“臣左都御史曾省吾附议”
“臣工部尚书朱衡附议”
“这个……”
申时行的突然斜刺里杀出,两位大佬间不容的力推,让满朝陷入尴尬,对中央军有心思的人不少,但是地位比较低的,肯定争不过申时行,地位比他高的,却也得顾虑一下三位大脑壳的颜面。
“也好,就由申时行尚书兼职提调中央军,林卓即日起兼任……”李御姐松了口气,欢脱的就要打总结。
“娘娘,臣吏部尚书张四维以为不可”队列里却又出来一个大头怪,打断了李御姐的盖棺论定技能,他阴着脸仿佛能滴下黑水来,“林卓辽东之行,干戈大作,乱及辽东一地,如今是非成败并无定论,若是大功告成,自然升赏不在话下,若是有辱使命,纵然不加罪,也应放逐,不当重任”
“你……”李御姐嚯的站起身,心中恼怒,张四维这个******,一贯略微倾向林卓的,现在却突然冒出来作梗,撕破脸一样对林卓喊打喊杀,必须有蹊跷。
文臣班,张佳胤眉头一挑,旋即古井无波,张居正先是眉头一蹙,却又意味深长的笑了。
“臣等附议”哗啦啦一大片,文的武的都有,分蛋糕交易没有达成,唯一达成的还给了林卓自己人,他们没拿到好处,拒绝给半空中悬吊吊的林卓提供降落伞。
“诸卿平身”李御姐抑制住芳心狂跳,她习惯了跟这帮厚颜无耻的人打交道,些许挫折吓不倒她,她担心的是,这些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她的冤家是不是真的不顺利,有没有危险,心乱如麻之下,也不讲究了,“原司礼监秉笔,东厂提督张鲸,因离间天家骨肉,被惩处,诸卿可有看法?”
“臣有看法”窜出来的是勋贵,摇头晃脑念了一篇散文,“……不烦执事之辛劳,仍有余馨效皇家……”
“臣也有看法”窜出来的还是勋贵,摇头晃脑又念了一篇散文,“……耿忠直言于有失,终非内臣之应得……”
……
“臣以为,内臣虽皇家内务,然天子无私事,臣斗胆建言,张鲸公公服侍陛下经年,并无劣迹,就任秉笔之后,多有建树,应得享体面”户部尚书张学颜亲自出面为张鲸说话。
“诸卿,张鲸恶行昭著,又是本宫处置,本无人有权置喙,念尔等并无私心,本宫不予责罚”李御姐说的话非常讥诮,“张鲸之事,本宫会再行斟酌裁定,林卓兼任内务大臣之事?”李御姐再度把话题引回了原点。
文武重臣陷入沉默。
良久,张佳胤一步踏出,却不料定国公徐文璧抢先一步,“娘娘,辽东事起,根源在于北洋水师,臣请旨对北洋水师严行整顿,以免再出差池”
李御姐重重磨牙,今天她算是看清了很多人,但是林卓的安危,更让她牵肠挂肚,她重重一拍边儿上的凤凰扶手,“好,本宫就如了你们的意……”
“娘娘,娘娘,急报,辽东急报,林大人辽东急报……”响亮的大嗓门打断了李御姐悲壮的妥协。
田义举着林卓的奏疏,一步一个跟头摔进了养心殿,保持着屁股向上匍匐在地的不雅姿势,赢得了万众瞩目。
“什么急报?可是求援?”李御姐方寸大乱。
“不是,不是,娘娘”田义喘着粗气,“是捷报,是捷报哇……”
“捷……捷报?”李御姐一屁股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