僰人的悬棺,到底是怎么放到悬崖凹陷处的呢,众说纷纭,最老黄牛的说法是栈土说,也就是在悬崖下面不停地堆土,一直堆到跟悬崖平齐,把棺材放上去,然后把土堆再拆掉,最浪漫的说法是老鹰说,也就是一群老鹰把棺材架起来,飞起来上天,放到黑木上面去。
林卓的穿越,为我们解开了这个千古之谜,他们是搭梯子的,从悬崖顶部垂下数十根粗绳,再在两边山上凿巨坑固定,每隔一段,横着绑一根绳子,形成了人工的田字格,壮汉们扛着棺木,踩着田字格,爬上悬崖,把棺材送上去。
鹰嘴崖的田字格拆除掉了,巨坑还在,其中一个坑,深不可见底。
“这里是早就有的,还是哈烛后面再挖的?“林卓跟着下到深坑里,面对眼前的景象,咋舌不已。
这个地道有一人多高,宽约两丈余,绵延深远,不知道通向何方,脚下是青石板,摆放得很参差不齐,有些犯潮,过分的地方还有一洼一洼的积水,左右和顶部都用巨石垒就,很粗糙很不整齐。
“这里都很新,地面上还有水溢出来,到处都有赶工的痕迹,应该是后面挖的,但是从我爹去世,到哈朴出事,中间只有一个多月,那这个地道应该没有多远才对“哈茗蹙着眉头,难掩失望。
一行人举着火把,缓慢地往前行进,林卓倒有些兴奋,被包裹在在人群里左顾右盼,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我是不是也该写本笔记?就是不知道火不火得起来。
地道曲折往返,绵延出去大概有两千多米,出现了一个石头拱门,后面是一条拐弯向上的石头阶梯,看不清阶梯上面究竟是什么。
拱门里很凌乱的堆放了几块大石头,胡乱的摆放在门洞里,显然这里是想建一个石门机关,把这条地道和石梯后的东西隔绝开的,但是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没能完成。
“啊“哈茗一声惊叫,眼睛里蓄满了泪水,手指颤颤巍巍指着拱门石梯的背面,那里横七竖八堆着数百具骸骨,他们身边,有凿石头用的铁钎,有挖开山体用的镐头,也有垒砌石头的泥瓦刀。显然,他们就是这个粗糙地道的建设者。
看他们的姿态,各自靠着背后的山体,并没有挣扎,也没有痛苦,安详得逝去,林卓把簌簌颤抖的哈茗拥在怀里,打量了下那些尸体,心情也有些沉重,“他们是忠诚的僰人,虽然没能全部完成自己的使命,也用自己的性命保住了这个秘密,等到了你来的一天,你是他们的希望,听话,振作点儿“
哈茗拖着泪花和鼻涕,重重点头。
绕出石门,攀上石阶,眼前一切,决然不同。
与其说眼前是一个地道,不如说是地宫,不仅陡然宽阔了很多,四面的墙面也不是石头,而是很光洁很严整的石灰墙面,看上去独具匠心,又饱经沧桑。
甬道的墙壁和穹顶上有很多复杂的装饰品,带有浓郁的僰人特色,不止有华贵的珠光宝气,还有现在已经再也看不着的珍奇物品,完整的甲骨文石板,古朴壮观的青铜大鼎,还有各种象征身份和地位的兽骨兽皮,鳞次栉比,在这个漫长的甬道里,尽情展示着僰人曾有的高贵地位和辉煌历史。
林卓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甬道两边的新奇事物层出不穷,扎堆一样密集出现,让人开始麻木了。
哈茗依靠在林卓怀里,心绪难平,自己的族群曾经如此强盛,如今却流落到这幅样子,连自己的祖地都要守不住了,被处心积虑的白莲控制利用,沦为走狗。
又是一个转弯向上的台阶,甬道的宽度突然暴涨,出现了两个巨大的仓库,没有门,**裸敞开着,里面全都是寒光森森的各色兵器,武装个万把人跟玩儿似的。
兵器库后,地宫的宽度微微收窄,它不再是一个孤零零的长长甬道,两边出现了很多单独的巨大房间,每个房间都有着独特的气质和特征,装潢和陈列也暗喻了时代的变迁,从石器贝壳到现在的竹器金币,不一而足。
“一,二,三“哈茗细细地看着,认真地数着,在第六十九个房间里,她看到了哈烛留给她的信,信中,哈烛无限痛悔地将这片土地的秘密,和盘托出,这个地宫原本只是在深山之中,出口只有一个,就在九丝后山的僰人祖地,由历代族长所独享,但是哈烛为防不测,做了些拓展,本打算在僰人领地的各个要地,都留下出口,但是他没有那么多时间了,如今只能通到外围的隘口和大坝寨,以及哈朴悬棺所在的鹰嘴崖。
“茗儿,兴亡之事,不过云起云灭,命数而已,不必挂怀,你是僰人最骄傲的公主,也是僰人嫡脉的掌珠,理应有自己的幸福,僰人的财富,就算做嫁妆,如何处置,全由你一人决断,祖宗有灵在天,也会欣慰。至于族人前途,就托付林卓谋划,嘱他尽力便可,族人千百年嬗变,良莠不齐,败类在所多有,不必过于执著。“
“叔父,叔父“
哈茗软倒在林卓怀里,泣不成声。她带来的族人纷纷跪拜在地上,为僰人最后的族长哈烛送行,耿大力和马千乘也肃穆躬身行礼。
林卓抱着哈茗,看着这个最零落破败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