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得贼忒兮兮的林卓,心怀一软,随即又颇感气愤,爬起身来,就是一记粉拳。
“你个大坏蛋”一边打清漪还不解气,嘴巴上也不停,“吓死人家了你。”
“呵呵呵”看到清漪的囧样儿,林卓一点儿都不绅士的露齿笑出声来,很有些幸灾乐祸。
笑得清漪脸色一红,跺跺脚,恨恨一哼,背转身去,不理他了。
林卓也不以为意,翻看起清漪的独家秘笈来,一看之下,大为心惊,这厚厚一沓纸,都是院试相关的,有院试的流程,从搜检到考棚再到圈阅,写得清楚明白,还有叙府历届院试的走向,哪届因故取消,哪届因童生人数过少与泸州府合并考试,录取人数几何,巨细靡遗。
工整的小楷,字迹清秀,仿佛能看到写字的女孩儿那副专心致志的情态。
“清漪,你这是从哪里弄来的黑材料呀?”林卓毫不避嫌的从后面把这个冷面热心的姑娘拥在怀里。
“……”清漪大眼睛茫然,把纸张一把抢回来,还有些尴尬,“什么黑材料呀,人家是,是写着玩儿的”吭哧了一下,“练习书法,嗯”
“练习书法呀,那真是太巧了,你练得这些字,我都很需要呢”林卓继续无良,把清漪的小手扣在自己手里,细细把玩。
“@#¥%”清漪整了一个虎头虎脑的表情,怒了,咬着小白牙一脚跺在林卓脚背上。
“嘶……临近院试,突然换了个提学官,跟我还不怎么对盘,我正在想着收集一些院试的材料,也好提前应对,你可是帮了我大忙。”林卓疼的呲了呲牙,强忍着不出声,脸上却又挂上了和煦的笑容,温柔地看着清漪。
林卓突如其来的正经,让清漪反应了好一会儿,仰着脸黑白分明的眼睛直视着林卓,“我也听说了呢,看你这几天心神不定的,我就请鲁掌柜打探了一下,我又问了些人,才弄出来的,只是,有些只是传闻,不能坐实”
“这些已经很重要了,至少我第一次知道还有两府合并院试的说法”林卓显得郑重其事。
清漪小开心地点点头,又风情万种地给了林卓一个小白眼儿,把手里的纸张往林卓手里一塞,倒背着手儿,朝着女人群里走去。
那里,跃跃欲试要当老师的萱萱,奇形怪状的创意舞姿,已经把娘亲张婉儿和耿小妹带跑偏了,少女时代的姑娘们只是笑吟吟看着,却不制止,水盈盈的眸光,朝着林卓无声的流淌。
县学里,七月酷暑,天干物燥,一上午的课上得大家都是汗流浃背,那老夫子讲完课走下讲台时,身形一个踉跄,差点儿与世长辞。
“卓哥儿,跟我走,我爹喊你回家吃饭。”金凫的招呼声传来,非常别致,又很亲切,真是提神醒脑。
林卓应了一声,跟着金凫就往门外走,林卓仍旧保持不住士子的风范,拎起袖子就擦汗,得承认,在这方面,不如人家赵宗琪。
自从顺利出狱,金百万仿佛大彻大悟了一般,经营产业的事情,全部交给手下人,自己专心享受生活,吃点儿喝点儿,弄点儿小娱乐,身材吹气球一样很快就恢复了原来的巅峰水平,三不五时就要请林卓过府吃饭,吃的还都是些新鲜玩意儿,林卓也习以为常,对金员外的饭局,颇为期待。
“林同学,请留步。”
“赵公子,有何指教?”林卓顿住脚步,看向赵宗琪,这位的姿态,越发的高了。
“诸位同窗,前日我往泸州府游学,与泸州士子领袖刘承悦公子颇有来往,”赵宗琪说到这里停了一下,昂起脑袋,炫耀的气味儿弄得遮不住,“刘公子也曾听闻戎县灵竹的名声,颇有疑义,掷下书信一封,委托我转交”
“掷下?疑义?”林卓深吸一口气,这些官二代富二代特么的自信心从哪里来的都是,不管水平多差劲,人品多龌龊,优越感永远是保存得最完好的,一群无解的生物。
淡淡扫了一眼赵宗琪,这厮双手高高托举,薄薄一封书信,到好似仙家信物,等着林卓去跪领一样。
“巴蜀灵竹,乃是御赐手书,刘公子何等人物,竟敢心怀异议?”林卓并未伸手,冷冷发问。
“林卓,莫要猖狂,”赵宗琪觉得掉了面子,脸色阴鸷,“刘公子乃是南京通政副使之子,当朝二品,公卿子弟,你可不要以为做了区区小事,就能跟刘公子平起平坐。”
“刘公子是公卿子弟,我师尊亦是保定巡抚,那么,你赵宗琪,又算是个什么东西?敢跟我平起平坐?”太-子-党的拼爹路数,千百年来从未变过,林卓以子之矛攻子之盾,算是入乡随俗。
围观的同窗们窃窃私语,偷笑声不断,金凫的声音格外响亮,赵宗琪平素以身份自持,这不配那不配的总是挂在嘴边上,傲气得不得了,碰到林卓,也活该他倒霉。
“你,你……”赵宗琪脸皮瞬间涨红,“刘公子的书信在此,你要是没有胆量接下,也就算了,只是,你那戎县灵竹的名号,就不要再提,我戎县士林,引以为耻”
“士林?”林卓把刻薄进行到底,边说还边摇脑袋“你赵宗琪区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