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行对着张居正娓娓道来。
沉默,良久
“竟有如此良才美玉?”张居正感慨一句,显然何举跟老师沟通感情,没少提林卓。
“汝默,可回信与你那门生,多加勉励,此事”张居正下了决心,“或可一试”
朝廷里不得安宁,戎县也是风起云涌。
最近,驻扎在戎县的守备营过得非常艰辛。
“守备大人,这都快要午时了,今天的锅盖还揭不开怎么破?”营房里的火头找守备告状来了。
“派个人去催催,戎县这些牲口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守备对火头的胖脸有些腻歪。
“大人,我们已经去催过了,说是,让再等等,邓将军那边的全天给养配送完了,剩下的给我们”火头的脸上铺满了一层油,不知道这货偷吃了多少猪头肉,都把自己给同化过去了。
“哼”守备软绵绵的哼了声表达了一下不满,“戎县这些贱人还真没节操,看到更粗更硬的,翻脸特么比翻书都他娘的快”
两人正在郁闷,一个风一样的男子冲进来。
“什么,你说什么”守备大人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鸡,叫声尖利又有些嘶哑。
“大人,孙把总他们昨晚出去,出去喝花酒,一个掉河里,一个马上风,死了俩”那报信的哆哆嗦嗦说完,脑袋往裤裆里一埋,咱就是报信的,你可别一时兴起,冲咱挥刀子啊。
“嘶……嘶……”守备仰面软倒在椅子上,咧着张嘴叫唤不已,好像有要幻化成蛇的迹象。
“大人,咱们的给养来了”一个伙头兵前来报喜。
“嗯,很好嘛”守备拖拉着肾虚的声音表示了肯定,“走,去看看”死人的事情有什么好听的,守备干净利落的抛之脑后,还不如去看看鸡鸭鱼肉。
不过现实,是残酷的,他没有看到鸡鸭鱼肉,看到一辆运粮车,瘪塌塌两袋粮食,后面一辆是两个大桶。
揭开盖子,酸辣气息扑面而来,红彤彤,白嫩嫩,黏糊糊。
“这是今天的给养?给我们守备营的?”守备的脸黑得跟煤炭似的。
“是的是的,大人,管事特别交代,这是朝鲜国那边儿的特产,京师的贵人们都抢着吃,很贵的”
“这些粮食,也是给我们守备营的?两百多号人,一天的量?”守备的声音像是猫头鹰了。
“不不不,大人误会了”那带队的皂隶赶紧否定。
“嗯,一顿的还差不多”守备捏着鼻子打算忍下去。
“不不不,大人,这是一旬的量,我们管事说,京师最近流行减肥,吃饭一成饱,很时髦的”
“我,我,我去你娘的”守备怒了,抬脚就把这皂隶踹了好几个跟头。
“通判大人,通判大人”守备怒气冲冲的启动了大招,告黑状。
“嗯,怎么回事儿,毛毛乱乱的,咱们是府城的高官,有身份的人,要稳重”通判大人正在就餐,摆了两张桌子,七碟八盘,飞禽走兽,无所不包,还有两个妹子在边儿上弹琴奏曲儿。
此间乐,不思叙府。
“大人,戎县这些狗娘养的欺人太甚啊”守备大人看到这满桌子的菜肴,才想起自己还没有吃早饭,肚子里咕噜噜翻腾叫唤,不由有些尴尬。
“说说看,怎么回事儿”通判大人半眯着眼睛问道。
听得守备饥肠辘辘的汇报完,通判大人勃然大怒。
一怒之下,桌子就掀了,掀了,掀了……
守备大人喉结几番蠕动,掐了自己好几下,遏制住把那只烧雏鸡捡起来啃一啃的念头。
“你且莫慌,今晚那何举正好约我在食无竹饮宴,你跟我一起去,好生给这厮一个难堪”通判大人灰常果决。
“咕噜,是,大人”守备眼睛仍旧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烧雏鸡。
“嗯,你,退下吧”通判大人又眯缝了眼睛。
守备依依不舍,这就是霸王别鸡么?
夜,食无竹。
何举请通判大人、守备大人吃饭。
林卓、邓子龙打横作陪,县丞大人和史管事也共襄盛举。
全竹宴依次上桌,多达二十多道的竹制食品,让饱食终日的通判大人也略开眼界。
挥挥手,守备大人,你说你的,我吃我的。
“何大人,你们的治安太差劲了”
“何大人,你们的给养太过分了”
……
守备大人口水四溅的表达内心深处的不满,着重强调了对泡菜味道的不满,顺便提了提军官们的人身安全问题。
只见何举虎躯一震,面目沉痛,“竟有此事?”
林卓赶紧接上,“何物狂徒,胆敢毁我戎县长城?”
邓子龙面如重枣,以袖掩面。
面子上的事情做完了,何举也不再震了,开始说正事。
“通判大人,守备大人,这里有几封书信还请两位一看”
写信的人是常二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