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立心,必要正本朔源,本乃仁人之心,源乃圣人之言,就刚刚那些子,打着圣人旗号,行着小人之实,说着为民请命,干着结党营私,不过藐视皇权,舍本逐利之小人耳!”
“反而在下,行的端,站的正,就因家父乃国之宰执,便成为其口下小人,枉顾在下家学渊源,即便替大道明义,依旧是为自家人说话!”
“视此般人等,当举大旗、扛大刀、呼喝正道之友,斩其首、移其族、废黜其所言,以正圣人之言,以护巍巍皇权!”
一番话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站在一边的秦桧,更是立刻握紧了拳头,他也没想到,这他一直不怎么看得起,完全放养的亲儿子,居然会说出这种话,还是当着大儒徐子根面!
上次在家里,秦川大逆不道的言论,就让他大吃一惊了,今天又说出这种话,天知道会怎样!
他虽是当朝宰府,但这学派中事宜,他也是插不进手的,无法判断接下来凶吉,只能任其发展了!
不由得秦桧捏紧了拳头,脸上肌肉有些微微抽搐,他很紧张,儿子的前途,甚至自己的前途,都在这小子这番话上了!
反观徐子根,只见他瞪着秦川,一眼不发,脸上神色数变,时而须发皆张,时而面色通红。
秦川则负手而立,做出一副凌风傲立状,尽量抵住疯狂的心虚,不去看任何人。
不知道过去了多长时间,忽然轻轻地掌声响了起来:“好!好!好个天地之间一狂生!”
听见了这句话,秦川微微松了一口气,看来这关是过去了。
当下他低下头,看向了微笑着的徐子根,一拱手,做了一个江湖拱手礼,大气地道:“过奖!”
这时候秦川忽然看见,老头子徐子根嘴角一咧,一个坏坏的笑容浮起来,当下他的心中就是一凉,这老孙子要干啥?
只见徐子根抬起头,看向站在一边的胡广会,提高声音道:“胡广会,刚刚你们的辩论,老夫都已经听见了,秦川已然做好最后总结,接下来看你的了,人家可是要取你头,移你族,废黜你所言了,再不回敬两句,对得起你生身父母吗?”
秦川眼泪都要流下来了,这老混蛋,是在给自己拉仇恨啊!他要干啥?自己没调戏过他女儿吧?
立时众人都看向胡广会。
胡广会一愣,立时通红面孔变得血红,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时不时偷眼看一眼秦桧,刚刚他发言,就是从数落秦桧开始的,不知道秦桧在暗处,也就罢了,他可随意说,但现在,人家都站在面前了,他还怎么敢说什么?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徐祭酒,刚刚也就一狂胜所言耳,既然您听得秦狂生所言,何故听不得胡狂生所言?”
众人立刻又回头,向声音响起处看去,只见李焘排众而出,脸上带着三分笑意,极是恭敬。
看见这个人,即便是徐子根,眼睛也不觉眯了一下,不过他立刻又笑了起来,语气也轻松下来:“既然李博士开口了,老夫也自不便相逼,今日之事,就此过去吧!不过李博士,以后这太学之中,所有学生当一视同仁,可不要搞特殊化啊!哈哈哈……”
说完他又大笑了起来。
秦川闻言,发现了有什么不对,难道这看似和谐的太学,其中也有暗流涌动?李焘如此跟祭酒说话,徐老头又这么回应,这中间看来有问题!
他抬眼看向李焘,可是他却看见胡广那厮,这会如逃也似地,悄悄移到李焘身后,一幅找到靠山的样子。
“特么的,原来是一伙的,怪不得敢那么嚣张!认识博士你就牛逼啊!老子在后世,也认识很多博士!”
秦川不由暗中大骂出声。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从大殿之外传了进来,众人再次一愣,回过头向大门处看过去。
只见泾渭分明的两拨人,分别进入了大殿之中。
这些又是什么人?
秦川看见这两拨人,立时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两波人,他还都知道,而且那带头的人,他还都认识!
一拨人的带头者,是一个身穿青布长衫,留着三缕清须的老士子,不是朱敦儒还能是谁?
另一波人的带头者,一共有三个人,都穿着锦绣长袍,带着高高的织锦头冠,其中有一个,正是李鹤年!
一见这两波人,徐子根也不觉一愣,开声问道:“朱兄,陈兄,何故来此?”
随着他的话,朱敦儒,以及一个身穿锦绣长袍男子,排众而出,走了出来,两人都对徐子根一拱手。
朱敦儒先开口了:“在下为太学客座博士,虽不走仕途,但是得徐兄错爱,给莘莘学子们讲授诗词,今日第一天开学,本来在下是不想来的,但是思量再三,还是见见天下学子的好,免得位学子不识师父,那不是贻笑大方了?”
说着,他忽然撇了一眼秦川,不过又迅速移开了眼睛:“我寒门士子,最近狂妄过分,屡次败于人手,此次在下到来,也给我寒门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