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学有六位博士,博士是给各位讲解经文的先生,今日就不一一介绍了,明日正式授课之时,各位自会见到,今日大家尽可畅所欲言,宣志也好,读经也罢,老朽今日这个讲台,也就让给各位监生了!”
“各位监生未来都是国之栋梁,胸有大志,是年轻人的特质,本学监也希望你们年轻人保有朝气,所以不用羞涩,做小儿女之态,尽可畅所欲言,我大宋组训,不杀文人,老夫今日作保,各位说出的话,不会受到任何追究!”
“但是你们也要记住你们今天的话,也许在几年,十几年之后,这些话将会成为你们奋进的目标,在未来,也许你们会遇见各种困难,也许我大宋还将疲弱不堪,但是请记住你们今天的初心,只有你们保有赤子之心,我宋才会有中兴一日!”
随着他的话,整个大殿的空气忽然安静了下来,他刚刚刻意营造的轻松之感,瞬间一点也没有了,相反,一种沉重正在空气中凝聚。
徐子根扫视了一圈大殿之内,忽然长吸了一口气,继续道:“我大宋刚蒙国难,现正青黄不接,求才若渴,我太学宗旨,正是为国养士,在老朽上任之前,本来对教学并无兴趣,可是看见各位监生,看见各位青年俊才,老朽忽然觉得,我大宋有望,在不久之后,我大宋脊梁,我汉人香火,就是要靠着各位俊才,才能肩负而起!”
“请记住你们肩膀上的担子,你们不是文人士子,你们是年轻俊才,你们要担负的不是个人贫富,你们要肩负的是家国天下,各位,老朽话不多说,就在此,先替我汉人子民、我圣人文统,谢谢各位了!”
说着他居然深深打了一恭,但是下方的众位学子,却没有人在说话,似乎都陷入了某种沉重之中。
忽然徐子根再次笑了起来,霎时间整个大殿气氛又轻松了起来,他直起身体,微笑道:“好了,说了不说,结果又说了这么多,老朽也是话多了,这就把讲台让出,各位尽管畅所欲言!”
说着他就要走下讲台,可是刚刚一转身,他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回过头来,整个表情忽然神秘了起来,他居然还冲着众人挤了挤眼睛,然后才刻意压低声音道:“刚刚忘介绍了,除了博士,太学还设有学正、学录各一位,各位以后跟博士可以随便一点,但是若是碰上了学正、学录,老朽还是奉劝各位,躲着点好,那些人……啧啧啧……”
说着他摇了摇头,露出了一副惨不忍睹的表情,这才走下了讲台。
虽然秦川跟这个时代,一直有一种格格不入的感觉,但是在这老头一翻话下,居然也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起来,这特么就是传说中的煽动力吧!
“特么的,特么的,特么的,真是太热血,太激动了!”
秦川在心中激动地咆哮:“这文人,果然不管在什么时代,都是最有煽动力的一群人啊!这么一番话下来,搞得我不为大宋抛头颅洒热血,好像就要对不起他的教育之恩似的,啧啧啧……最后还来这么一招调节气氛,厉害,厉害啊!但是你自己都说了,你不管教学,那我为不为大宋出力,跟你有毛关系?”
“还有,此处为何没有掌声呢?这些太学生,是不是也太不尊重人了?难道不知道这是很没礼貌的行为吗?”
这就是秦川所不了解的了,在这个时代,鼓掌并不是一种表示看好的意思,当然,私下聊天,鼓掌就是一种赞美了,就连欧阳修,在看完了苏轼的文章之后,也不觉抚掌大呼“老夫当避路,放他出一头地也!”
但是在这种公共场合,聚众鼓掌,就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了。
感慨完毕,秦川站了起来,向着告示牌走了过去,刚刚那个徐老头不是说了嘛!他已经把太学的构架,写在了公告之上,既然要来混太学,不搞清楚太学的构架,做不到知己知彼,他怎么能说在太学百战百胜呢?
可是他刚刚走到了告示牌前,就听见不远处讲台上,一个年轻且充满了狂傲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才,在下胡广会,见过各位同窗了!”
随着这句话,秦川一愣,回过头来又向讲台上看了过去。
只见一个白面、浓眉男子,正站在讲台之上,他虽是白面浓眉,但是眉宇之间却藏着一股狂傲。
“我胡广会今日有幸考入太学,虽是黄天眷顾,但也是有十年寒窗之苦,今日在下进入太学,就是为了将来为国出力,中兴大宋!”
秦川看着他的样子,不由得眉毛挑了挑,这特么,还真老头子一走,你就开始宣扬抱负了?万一人家只是客套一句呢?哎……年轻人啊!总是想的太少又太容易激动,这是会吃亏滴!
想着,秦川老气横秋的摇了摇头,背着手,再次回过头,看向了告示牌,可是接下来胡广会的一句话,霎时间让秦川又回过头来,满脸惊怒地看向讲台。
只听胡广会声音中充满愤怒:“现在的官员,尸位素餐,国无大难之时,一个个号称经纬天下,但是刚蒙国难,便做树倒猢狲散之态,特别是当今宰相——秦桧秦相公,靖康年间,他也是上书过绝不割地,决不投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