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骑兵们正在使用最原始而简陋的工具渡河,好在工具的简陋并没有影响皇骑兵渡河的进度——实际上他们只需要将战马安全的移动到河对岸就好。
涉水、渡河,这对于战马而言都是训练的重要环节,因此面对涛涛芥水,皇骑兵的战马并没有任何畏惧,都十分听从骑手的命令。
反观另一边的虎贲军,它们战马的素质很显然就低了一个档次,越靠近芥水虎贲军的战马便越焦躁不安,它们蹬直着马蹄,不愿意被骑手带到芥水边。
而留下来负责断后的皇骑兵此刻正在芥水布置最后一道防线。此刻攻防转换,皇骑兵要做的就是为自己的战友们断后,这是必要的牺牲,壮士断腕,没有人埋怨,没有人怯战。
他们是皇骑兵留在芥水的最后一道防线,他们是芥水拍打在岸边最强劲的浪。
“都给我死!”林戟骑在马上,一杆不知从哪里随手抓来的长矛被林戟握在手里,而后这杆长矛完成了它生命中最辉煌的一刻——在林戟的手上,长矛直接将三名虎贲军的骑士从战马上串了下来。
林戟觉得就这样抓着串起了三人的长矛实在是太累,于是他松开手中的长矛,任它掉落在地,而后林戟继续随手从地上捞起了一杆长矛,继续着他的杀伐。
虽然林戟下令是断后,可是本应该进行防守的他们反倒成为了进攻的一方。
没有办法,渡河的河段就这么一点,而此刻追出来的又都是骑兵,如果只是一味的坚守阵地,在骑兵的冲撞下根本就拖延不了多少时间。
断后的皇骑兵充分印证了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他们任由虎贲军的骑兵冲进防区,然后在将那些进入防区的敌人尽数击杀。
林戟更是夸张,他已经冲了出去,没有人能够将他拦下,于是在林戟的冲杀下原本狭小的防御阵地不断扩大,皇骑兵后来则是干脆演变成在渡河的河段便横冲直撞,看见敌人就杀。
虎贲军被打到怕了,他们从未遇见过如此恐怖的敌人。
这块硬骨头,他们啃不下来。
很快,远方便传来了虎贲军退兵的号角声——王虎不想让他的部下再这样被人当做炮灰来使唤了,更何况他们已经给出城的中州铁骑争取到了足够的时间,已经可以交差了。
王腾最后看了一眼还在河岸边犹如杀神般的林戟,心有不甘,但还是乖乖听从军令。
如果能够吃饱了上阵就好了,王腾在心中这般安慰自己。
“老大,他们退兵了!”虎贲军撤军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芥水河岸,让皇骑兵们振奋了不少。
“不急……我们的敌人可不止皇骑兵。”林戟却没有浮现什么高兴的表情。
“老大!你的手!”
林戟的右手已经血肉模糊得不成样子,许多地方都可以看得到血骨。
“没事,他们来了。”林戟却毫不在乎,因为他已经没有知觉了。
一如摧骨决形容的那般,他失去了他的身体,尽管他还能将手中的长枪握得更紧。
随着虎贲军退兵,从芥城中缓缓赶来的中州铁骑再次出现在皇骑兵面前。这一次没有芥城内的大街小道作为障碍或者说缓冲,双方兵刃交锋只需要一瞬。
中州铁骑的军容不是虎贲军能够比拟的,毕竟是屹立在兰河帝国顶端多年的老牌劲旅,曾几何时,这支骑兵镇压着整个汉人世界。
尽管现在的中州铁骑被赵家拆分,来的仅是三军中的中军,但是就是如此,林戟的皇骑兵也不是对手。
龙守义端坐在战马上,在芥城被奇怪的地形闹了个乌龙,这个场子他非得找回来不可。如今正是在开阔地带,正是最好的机会。
“慢慢推过去,他们还有很多人没渡河。”龙守义下令。
毕竟皇骑兵仓促间能够找来并且有效利用的渡河工具太少,现在还有一大半的皇骑兵在芥水的这边没能渡河。
中州铁骑在龙守义的指挥下,稳重的朝着林戟组织起来的防御阵地推进。龙守义也看了之前皇骑兵和虎贲军的交手,他知道只有大军压进,不断的缩小皇骑兵的作战范围,使得他们的战马没有足够的距离可以冲杀,那就等于是废掉了对方一大半,胜券在握。
龙守义不愧是统领骑兵多年的老将,他很老辣的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的玄妙——一旦林戟的皇骑兵们没有了用来冲锋的距离,那皇骑兵就只是骑着马的步兵罢了。
龙守义命中州铁骑集体推进,压缩对方的空间,而皇骑兵想要破局只能拼死冲锋,将中州铁骑的阵脚打乱,如同虎贲军那样。
但是中州铁骑毕竟不是虎贲军,在发起了几次没有意义的冲锋后,林戟制止了这种送死的行为。
“兄弟们,这是我们最后一战了。”林戟道。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取巧无用,如今中州铁骑的人数数倍于他们。
只能拼命了。
确实,这肯定是最后一战。林戟无法感受到自己身体枯竭的变化,但是他通过肉眼都能够看出来,他的身体已经支撑不